夜間,敖閏昏昏沉沉地醒來,想翻身卻有些困難。
她的手指恢複知覺,向前摸到了粗糙的道袍。
清苦氣息縈繞在鼻端,敖閏恍惚以為自己在昆侖山巔的蒲團上打瞌睡。
但她隻是在自己的床蜷縮著。
她腦袋貼在誰的頸間,後背與腰身讓人牢牢地擁住,不留空隙。沉重而均勻的呼吸響在耳畔,她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熱意。
這是楊戩,敖閏記起來了。
他昨夜抱著被褥找她,還心機地敞著領口。
以為這樣她就會上鉤嗎?
敖閏也學他,語焉不詳地拒絕道,“睡吧。”
她說完,就想將他攆出房間。
楊戩卻直接把被褥放在床上,問她是在裡睡還是在外睡。
敖閏閉眼,睫毛投下陰影。她沒再掩飾自己的心跳,直言。
“我在裡麵。”
敖閏作息很規律,亥時必須入眠。她在楊戩周身上下其手,然後心滿意足地睡去,再醒來時,發現她已經讓楊戩拘住,額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她輕動,踩著楊戩的小腿,推著他的肩,試圖拉開距離。
道袍的褶皺粗糙地堆在楊戩胸前,他仍環著她紋絲不動。
敖閏掙紮得耐心耗儘,握拳醞釀神力,想將他錘到地上去。
然而拳頭剛送出就被握緊,楊戩條件反射般的將她手腕按在床上,膝蓋壓製住她,眼眸淩厲睜開。
“閏閏?”
楊戩瞬間清醒過來,望著身下的敖閏,嘴唇有些乾。
敖閏的臉色不是很好。她耳朵和脖頸熱得泛著紅暈,眼中冷得沁著冰。
楊戩鬆開她,單手撐在敖閏肩膀邊,未束的黑發散下來,澀道。
“閏閏,我可以解釋……”
敖閏沒等他說完,拳頭再次錘去,楊戩直接從床上飛出幾米遠。
哪吒有些失眠,正在輾轉反側間,隔壁傳來轟然巨響。
藕藕納悶,什麼動靜?
楊戩撞到牆上再徐徐落地,仿佛很痛地捂住頭。
“彆又失憶了。”敖閏翻個身,背對他道。
楊戩沒忍住笑出來,活動活動胳膊,走到她身邊,掀開被子再度躺下。
他們的黑發混同,融為一體。楊戩將手搭在她腰間,啞聲道:“接著睡吧。”
回應他的是敖閏清淺的呼吸聲。
翌日,楊戩去廚房琢磨吃食。
敖閏在他旁邊打下手,簡單地衝洗蒸籠,詢問:“你打算做什麼?”
楊戩也犯難,他所做的那些家常菜,似乎並不能在這種宴會上撐場麵。
他用乾淨的粗布擦刀,在灶台旁環視四周,拾起瓶瓶罐罐,“我做飴蜜鴨塊,蟹肉醬還有很多,可以熬湯。”
哮天扒著敖閏的腿汪汪叫,她替它道:“再來一道烤魚。”
敖閏想問問小老虎丘丘要吃什麼,發現它已經在黃天祥的懷裡睡著了。
天祥倚著石橋,抱住小虎輕輕擼,明媚地對敖閏道:“它好乖啊。”
敖閏附和:“你也很乖。”
比起瘋跑著打雪仗的黃天祿、黃天爵,和坐在湖邊釣她精心養護的錦鯉的哪吒,天祥簡直乖得不行。
天祥聽完她的誇獎滿麵通紅,剛要開口,楊戩的聲音立刻從廚房傳來:“閏閏,酸梅湯放在哪?你來幫我找找。”
敖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