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暴風凝聚在黑崎一輝的手中,他沒用有第一時間將其釋放出去,反而在輸入更多的咒力,這讓周圍彌漫著的霧氣迅速被驅散。
夏油傑見狀不妙,命令幾個咒靈撲上前來,試圖打斷黑崎一輝的蓄力過程。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黑崎一輝怎麼會料不到這種事,隨即便釋放出幾個「赤火炮」轟向咒靈,這些雜魚完全不足為懼,重要的是先驅散濃霧。
這樣他才好給夏油傑來一記狠的!
在消耗了近半咒力後,整個領域裡的空間逐漸變得明朗,雖然還沒能看見夏油傑,但黑崎一輝已經無所謂了。
隨手將手中的颶風釋放而出,仿若無窮無儘的風暴一般席卷而出,讓領域之內的大氣頓時發出裂帛般的哀鳴。
無論是土黃色的霧氣,還是其他的咒靈,都如同地麵上的塵埃一般被輕鬆掃去。
一時之間,狂風擴散開來,數十隻咒靈都發出了難以入耳的慘叫聲,隨後當場被迅疾的狂風撕成了碎片,當場死無全屍地暴斃了。
隱藏在霧氣中的夏油傑臉色凝重,此刻他也無法應對這龐大的颶風,隻好讓皰瘡神將領域解除,好讓自己能夠避開。
隨著夏油傑的命令下達,皰瘡神解除了領域,夏油傑也有了機會逃脫。
領域空間的邊緣如鏡子一般破碎,自然攔不住席卷的暴風,使得它落在了樹林裡,讓無數的樹木受到了無妄之災。
夏油傑脫離領域後,略帶驚駭地看著滿地狼藉的樹林,近千米的範圍內的樹木被連根拔起,化作無數碎塊飛濺開來,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個坑洞,樹葉更是不知道被吹飛到哪裡去了。
整個現場都仿若遭遇天災一般滿目瘡痍,地麵都好像被犁過一樣乾淨,寸草不生。
“嗬,這下我看你往哪躲!”視野豁然開朗,一記「闐嵐」將視野都拓開了,不枉他浪費了這麼多咒力,黑崎一輝死死地盯著夏油傑,生怕他又開溜。
可不是嘛,整片樹林都被他夷為平地了,夏油傑不由地有些無奈,但是他還沒有死心,開口拉攏道:“黑崎同學,你看啊——”
“你擁有這樣天災一般的力量,為何還要屈從於那幫自私懦弱又醜惡的弱者!”
“你難道感覺不到嗎?咒術高層們那濃稠的惡意,毫不掩飾地在向你展示著他們的醜惡嘴臉!”
“你就這麼甘心成為他們手中的一把刀嗎?!”
夏油傑在怒其不爭,又好像在哀己不幸。
好像這些話,不僅僅是在對黑崎一輝說,也是在對他自己說。
他這番話真的是肺腑之言,黑崎一輝也能感受到他的真誠,但是——黑崎一輝無法接受他的理念。
“夏油先生應該很清楚,即便你說得再好聽,也無法改變你傷害了普通人的事實。”黑崎一輝望著夏油傑的靈魂,他能清晰地看見糾纏在他靈魂上的每一份怨氣,足足有百餘人,在死亡時對他抱有深沉的怨念。
他不知道這些人中有多少是無辜的,但就算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又能如何?
任何理由都無法美化夏油傑殺人的事實,他做的這些事情都不該被人原諒!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肆意奪走他人的生命,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
以夏油傑的方法,抹殺所有的普通人,從而讓詛咒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種方法永遠都不會通向未來,隻會通往更大的絕望,更大的悲劇,到那時,名為「夏油傑」的存在,究竟還算不算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呢?
“而這些傷害他們的事實,正是我黑崎一輝所無法接受的。”黑崎一輝淡淡地說道,他的眼睛直視著夏油傑片刻,對他說:“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是——夏油先生,你太傲慢了。”
“傲慢地隻看見人性醜惡的一麵,從而忽視人們的善意。”
在這一刻,夏油傑終於對拉攏黑崎一輝這件事死心了,他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夏油傑知道,他無法說服黑崎一輝,讓黑崎一輝和他一樣走上相同的道路。
夏油傑拉攏黑崎一輝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種人,注定無法擁有相同的話題,何況是將對方拉到統一戰線?
一個是自認為咒術師應該高高在上,卻做著十惡不赦之事的傲慢的詛咒師。
一個是覺得人人生命至上,他人不可隨意奪走,恪守自我理念的咒術師。
二者都擁有各自的道路,怎麼會因為對方的一言兩語,便動搖了自身呢?
夏油傑理了理身上的袈裟,剛剛那一陣狂風把他刮得有些狼狽。
夏油傑不再言語,無聲地對黑崎一輝笑了笑,便徑直地轉身離去,他已經沒有心思和對方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他已然明白了和黑崎一輝爭論,是不會有任何意義的。
悟的這個學生挺有意思,那另外一個,同樣是特級咒術師的乙骨憂太呢?
乙骨憂太又會不會拒絕我的邀請?夏油傑不由自主地這麼想著,隨後又露出了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
就算不接受又能如何?
我已經無法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