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文學院的在讀生，顧白薇對古代文學十分了解，因此這張試卷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將答完的試卷交給太後過目，或許是達到了要求，太後並沒有過多為難，隻稍稍提點了一番下不為例之類的話，便放了顧白薇出門。走出考試的宮殿，旁邊迎上來一名身著宮女服飾的年輕女子，對著顧白薇行了一禮，默默隨侍她身後。

顧白薇思索著此時的境況，無言向前走了幾步，卻見殿外一處角落裡，一個穿著稍顯平庸的少女被三五個貴族千金圍著，蹲在地上，發髻已有些散亂。似是感應到顧白薇的注視，少女抬起頭，與顧白薇目光相接。

那是與妹妹顧白梨一模一樣的一雙眼睛，每次見到她時，清澈的眼眸中總會染上幾分喜悅。顧白薇很喜歡妹妹的眼睛，也喜歡每次妹妹看見她時的眼神。隻是此時這雙眼睛裡多了些茫然無措，讓顧白薇驀地有些心疼。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確定了，這就是她的妹妹。

“殿下，那位是楚丞相府裡庶出三小姐，楚白梨。”隨侍宮女向前邁了半步，貼近顧白薇一番耳語。

顧白薇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了少女身邊，俯身扶住她的手臂，低聲喚了一句。

“小梨子？”

隨著少女帶著哭腔的一聲“姐姐”，顧白薇將她擁入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姐妹重逢雖是好事，但顧白薇此刻卻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思。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場有些離奇的夢，為何妹妹也會在這夢中？還有自她醒來發生的這些事，相對於夢境而言，實在是有些真實。顧白薇此時也不敢斷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甚至開始懷疑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她想起自己閒來無事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又想起來剛才在考場上聯想到的離譜劇情。套路一樣的發展，還有這異常真實的感覺，雖然仍舊不願意相信，但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就是真相。

她真的穿越了，和她的妹妹一起。

這不是夢。

“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圍在殿外做什麼？”

在顧白薇忙著與妹妹相認的時候，太後已從殿內走了出來。顧白薇回頭看了看在地上跪作一片的世家貴女們，往前迎了兩步，對太後福了福身。

“回皇祖母，不過是姑娘們之間的玩鬨罷了。孫女瞧著這位楚三小姐很是合眼緣，便想與她說說話。”

“既是你看上了，左右如今你身邊無人，便讓她做了你的侍讀吧。”

“是，多謝皇祖母。”

白梨跟在顧白薇身後叩拜謝恩，太後隻將白梨上下打量了一番，並未多說什麼。雖說一個庶女要做公主侍讀的確有些不夠格，但架不住難得有個人能入了昭寧的眼，這孩子看著也是個安分守己的，便也隨她去了。如今昭寧選了侍讀，自有人來提點教導。

說完了話，太後轉過身離開，顧白薇帶著眾人行禮恭送，起身時卻腦袋一沉，暈了過去。她聽著周圍人急切的呼喊，那聲音卻越來越遠，仿佛虛無縹緲，最後徹底歸於沉寂。再醒來，顧白薇發現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周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她拿起手機，此時正是第二天上午十點。翻過身對著天花板出神了十多分鐘，顧白薇緩緩吐出一口氣，喃喃自語。

“我好不容易接受莫名其妙穿越的事實了，結果現在告訴我，我真的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