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的氣味堆積得更加香豔,他的吐息忽然變了溫度。閔於陶知道這是怎樣的信號,暗笑。
溫端頤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從光潔的額頭、挽起一點袖子的結實手腕到他的手背,力量一路聚集,青筋瞬間凸起。他的手在空氣中下意識地回握了一下,緊緊在西褲邊攢成拳頭。
他瞪著她。
閔於陶笑著回應他不滿的神色,她知道他現在一定備受煎熬,但她才不管,“你說得對,既然你不能答應我的條件,那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她感覺他在咬牙,“閔於陶。”
她聳聳肩,“溫端頤,我下班了。你現在不是我的上司了,就算叫……”
後麵的話被驚呼替換。溫端頤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倒了座椅,她瞬間失去重心。
一切發生得太快,回過神來,她已經被固在他的懷裡。
“怎麼,你後悔了嗎?”明白自己的狀態,閔於陶半揚嘴角。
溫端頤的話語燙得人不住小幅度戰栗,“你倒是提醒我了。要想證明我是白紙一張,其實還有彆的方法。”
她剛想回一些譏諷的話,不過短暫一瞬,就成了臂彎間的俘虜。
酸,然後是柔密的刺激,兩種體感逐漸糾纏在一起,糾成一張網,把她緊實地包起來。
汗水從四肢各端冒出。
她感覺最近一段積蓄在體內的眼淚,也一並跟著熱意蒸發。
溫端頤按上她的後頸,迫使她低頭接受他的吻。
閔於陶斷斷續續地問:“乾嘛非要證明。”
“想讓你知道我的真心不假。”誘人的尾音如此迤邐,讓人心顫。
她抿住他的唇瓣,如此柔軟,一時難舍難分。但有種說法,薄唇的人大多也薄情。
閔於陶無聲地笑一下,吮上他的舌尖,等他勾回自己的下唇。
不過隻是如此,很難傷她三分。
“那你先結束吧。”她嬌聲著,暗中較勁。
溫端頤果然繃不住,隨之很快扳回一城。
可僅僅這樣,他就收回所有繼續的可能。
還未來得及起飛,結結實實地墜下,閔於陶怒目而視。
溫端頤嘴角懸過一絲笑意,吻在她發汗的額角,珍若拱璧,“既然已經證明完了,那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他在報複。
雨後空氣新鮮,窗外的風掠過臉龐,帶來點清醒。
閔於陶按上點窗戶,避免話被風吹散,“他們都說你開帕拉梅拉,有天在公司樓下看到你在停車。”
這個事情是小紀說的,她對公司裡的各種事件了如指掌,無論是人還是事,她總是有些門道得知一些密聞。溫端頤的很多事情也是從她那裡聽來,說看見長老開帕拉梅拉,感歎詞分彆是“哎呦”和“資本家”。
長老則是小紀給溫端頤的外號。小紀說本來想親切地叫他家長,但哪家的父母像溫端頤這麼反派啊,多膈應,於是換了個聽起來稍損顯老的稱呼。
同事間,不過杯水之交,閔於陶沒好意思拿自己舉出親密關係的反例。
她聽後講給穎珍,穎珍想一陣,回說不清楚。她極不願和自己的老板有工作以外的接觸。
這些事情確實不該問,但空白的心緒冒出來。也許是下意識想壓製一點其他的情緒,比如後知後覺的不自在與尷尬。
溫端頤拉回點神思,言語無常般放毒:“嗯,我在他們夢裡開過。”
閔於陶安心,還好一切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脫離了職場,找到一點勇氣嘲諷他:“你買不起?”
沒想到他一點不生氣,認真回答:“買不起。”
“你還有買不起的東西……”她小聲嘀咕。
他手上那塊精致的陀飛輪,都來頭不小。
一開始是無聊地在商場等前男友,晃晃悠悠不知道怎麼走進念不出logo的快閃店。每一塊手表都在燈下發光,她忍不住低頭。
戴著白手套的SA親切地俯身到她身邊,甜美地問她有什麼要求,需不需要試戴。她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餘光一瞟,價錢上的零一時都數不清。忙不迭地擺手,說看看。眼神亂撞,還要裝輕鬆,硬著頭皮邊打量邊想著怎麼戰術性撤退。些許是眉頭緊蹙眼睛瞪得太大,專業有度的SA以為她有了偏好,禮貌客氣地抱歉道:“小姐,不好意思,這塊是限量。我們隻拿出來做展示。”
她幾乎是同手同腳倒退出了快閃店。後來講給遲到的前男友,前男友抱著她哈哈大笑,覺得她萬分可愛,情話說得惹人心尖發甜:“我大概一輩子都買不起這樣的手表,但我願意給你無價的幸福。”
前男友消失以後,她無意中又在網上刷到那塊手表,原來當時的SA已經夠克製,說是限量,並沒說這塊純手工的全球隻有五十枚。第二天會上,她無意中在溫端頤的手腕上又再次看到。
無論是金錢還是幸福,她大概都不配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