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咚”的一聲巨響,教室最後排靠走廊的地方有個家夥連人帶椅子直直摔在了地上,然後再無一絲聲響…
同桌愣了好半天,終於想起來起身蹲下,拍拍地上那人無知無覺的肩膀。同桌是個濃眉大眼,看上去並不愛笑的帥小夥,他身上多少有點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清冷氣質。而今,他伸出手拍撫那人肩膀的動作卻多多少少帶上了些從未有過的慌亂。
“老師,老師,沐嫻她暈倒了,老師……”同桌還未變聲,聲音清脆上挑,是沐嫻聽過很多很多年已經很熟悉的聲音……
……
“…上課…睡覺…誰讓你…出去罰站…不尊重老師……”
沐嫻恍惚間睜開眼,正對上一雙圓睜的怒目。這雙眼睛有些熟悉,是誰的來著…
“初二是分水嶺,老師知道你們平時學習累,但是初二不好好學,初三就更學不好,中考考不上二中高考就考不上好大學,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這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句式,是初二的孫老師沒錯了,難道教語文的都喜歡這樣絮絮叨叨麼。說實話,沐嫻並不討厭負責任的老師,尤其孫老師教導的學習方法對沐嫻而言非常實用且高效,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就多少讓人有些厭煩。
猶記得高一剛開學那會兒,由於第一周要軍訓,平日裡除了早讀其他時間都留給了操場,因而那會兒除背書以外也沒有什麼彆的學習任務。每天一個小時的背書時間,總共六天,語文英語各三個小時。而當其他同學還在背誦必修一第一篇文言文《燭之武退秦師》的時候,沐嫻已經背到必修二的《離騷》了。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的語文老師臉上那種撿到寶的表情…
等等…高一?我現在不是初二嗎?沐嫻呆呆的站在走廊外,思緒難得亂成一團。
她知道自己的中考成績,知道自己考上了一中,知道自己文理分科時不顧所有人的勸阻毅然決然選擇了理科…甚至高中同學的模樣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可她現在站在初二教室門外。
“所以…我是穿越了,還是預知了未來?”她狠掐了自己一把,確定現在是真實的,“嗐,也不一定是未來吧,說不定我還考不上一中呢…”
沐嫻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隻當自己是做了個長長的夢。
下課鈴聲響起,孫老師準時拎著書走出教室,看見板板正正站在門口的沐嫻,怒火多少是消了些,但還是沒有放棄說教,又向她苦口婆心的嘮了些她早就耳熟能詳的話來。沐嫻就一臉鄭重的聽著,縱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看上去她演的很是逼真,倒真像是認清自己的錯誤並且改過自新了一樣。
孫老師沒再多訓她,揮揮手讓她回教室便自行離去。
剛下課的教室裡亂糟糟的做什麼的都有,吵吵鬨鬨的很是有學校的風味。沐嫻進門看到這日常化的一幕,卻不知怎得,莫名覺得恍如隔世。
班上的同學見沐嫻進來,多多少少將注意力分了些給她。尤其吊兒郎當的班長馬成豪,更是吹了聲口哨,挑釁的看著她。
“真是奇了怪了,乖乖女也會上課睡覺。”
沐嫻笑笑,答,“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乖乖女了,我可不老實了,不光是上課睡覺我還打架呢,大班長要不要告訴老師啊。”
馬成豪雖說是班長,卻並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類型。論起班上的刺頭兒代表來,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跟老師告狀這種事情,以前沒發生過,以後也不會發生。讓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去告狀無疑是在給他添堵。
不過他二人關係不錯,馬成豪也明白她是在說笑並沒有嘲諷自己的意思,便也順著她,“走啊,一起,下節課正好是班主任的課,咱倆現在出去至少還能在其他同學麵前給你留點麵子。咱們大老爺們兒最要緊的不就是這麵子嘛,你說是不。”
“是啊,我也是要臉的。”沐嫻這麼說著,人卻半點沒有往外走的意思,反而回到自己座位更換了課桌上的課本。
馬成豪見狀也不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