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月悶悶不樂了一下午,什麼都沒學進去,就因為沐嫻的那句‘子月,我不想學了。’
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她不想學了是因為我嗎?
沐嫻四年後的隨筆中提到過,朱子月心思敏感愛胡思亂想,但有時候也能亂想到點子上,就比如現在。
平時跟沐嫻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但就從早上那節語文課開始,沐嫻就沒再關注過自己注意力全都在彆人身上。先是班長、楊青汶,如今又來了個柳臻軒…
朱子月明顯感覺到沐嫻在疏遠自己,可是…為什麼…朱子月不解。
眼看著馬上就要下課了,中午沐嫻暈倒沒能陪自己去吃午飯,那待會兒呢,她會和柳臻軒一起嗎,那…
朱子月寫下一張紙條,趁隨堂老師不備,偷偷推到沐嫻桌角。確定她看到並接過以後,朱子月才收回手。難得在上課時間做這種違背課堂紀律的事情,朱子月不免心跳加快,緊張到頭腦發暈。
隻不過,朱子月和沐嫻在斜對角的位置,傳個紙條還想要不被柳臻軒和楊青汶察覺實在是異想天開。隻要不被老師發現,楊青汶也懶得管她們。但柳臻軒不同,鹽鹽的事就是他的事。因而,雖是沐嫻接過的那張小紙條,但是先打開並看到其上內容的卻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柳臻軒。
沐嫻…你之前說的‘不想學了’是什麼意思?我沒想明白…
皺巴巴的紙條上寫著這樣一句話,雖然字跡因著褶皺而變形,卻依然難掩端莊。朱子月膽小甚微,寫出來的字倒是大大方方、循規蹈矩,是尋常老師會喜歡的類型。
他從沐嫻手裡搶過的那張紙條,看完也沒有再還給她,複又埋頭刷題。楊青汶已經告訴了他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他雖是不懼,卻抵不住沐嫻那一副生怕自己達不到某些人的要求而遭受冷眼的憂慮模樣。
至於…這位讓鹽鹽掛念已久的朱子月,在他看來,也沒什麼特彆的,還不至於讓他放在眼裡。跟閆佳熒比起來,她還差那麼點兒意思。
明顯感覺到柳臻軒在打量自己,朱子月縮了縮脖子,莫名恐懼。他對自己有敵意,朱子月直覺。
下課鈴聲響起,住宿生們紛紛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教室直奔餐廳,走讀生則收拾起書包準備著回家。
身為住宿生一員的沐嫻沒等下課鈴聲結束便如同平日裡一般邁開腿準備著衝出教室,柳臻軒想也不想就伸手按住了她。
朱子月見狀抿了抿唇,坐在原位沒動。
“我先走啦,明天見。”楊青汶隻當看不懂這三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背起書包道聲彆就自顧自離去。
“嗯,明天見。”沐嫻衝她揮揮沒有被按住的手,道。
直到班上隻剩下了中間這三個家夥,柳臻軒也沒有鬆開手。
“鹽鹽,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沐嫻還沒反應過來,朱子月先是按捺不住了,“她是住宿生,不能出校門的,晚上還要查寢呢,她不能不回宿舍。”
不過下個月就要進行期末考了,柳臻軒既然能在這個時間點轉到校資數一數二的一初,那說明他或者他家還是挺有能力的。那麼給沐嫻改辦走讀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尤其學校的宿舍也確實緊張,說不定巴不得趕緊走點人呢。
因而朱子月這話說的,也不是很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