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嫻靠在天台欄杆上,遠遠的望著那終究還是留不下半點痕跡的霞光。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管著我…”
柳臻軒尚未走近,沐嫻就開了口,隻是她的聲音輕飄飄的,無端多出了些難以言明的落寞。
“沒有,但我知道。”他頓住腳步,沒有再向她靠近,卻還是注意到了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下欄杆的動作,他猜測她可能還咬了咬牙吧,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你…”
霞光散儘,天台亮起白晃晃的燈。
“...可我好想…再多留他一段時間啊…這夜晚這麼黑,就算是自身發著光的...晚霞,也是會怕的吧…”沐嫻背對著柳臻軒,睫毛不停的掃啊掃,終歸沒有讓水珠掉下。
“…嗯,還有時間的…你還有什麼想做的,讓他陪著你…”聽出她聲音中的顫抖,柳臻軒終於上前將她抱住,動作極儘溫柔。
“為什麼…”沐嫻轉身緊緊回抱住身後的少年,趴在他肩頭,哭的不能自已。
為什麼…不能是真的啊…
柳臻軒給不出她任何答案,隻會默默…抱著她…
心疼嗎?還是疼的…但是,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
……
桌子上那盒酸奶,沐嫻還是沒有喝掉,她把它帶回了宿舍,至於有沒有丟掉,柳臻軒並不清楚。那天晚上,他們照常開著語音入睡,沐嫻卻是難得沒有說過一句話,從始至終,但柳臻軒知道她並沒有睡著,甚至直到夜深。
“鹽鹽早。”柳臻軒依然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麵帶笑意道了聲早。
“早啊,兔軒。”沐嫻也回了一聲,一如往常。
他們誰也沒有提起一瓶酸奶,不約而同。像是昨天晚上沐嫻根本沒有去過什麼天台,也沒有哭那麼一場一樣。
柳臻軒原本以為,她需要好久才能把自己哄好,卻沒料到,他還是小看她了,不過這樣也好,真的…很好。
“哎你們聽說沒,咱們學校的天台被封了,據說是因為有人壓力太大昨天晚上上去跳樓了!一樓地上的血都是連夜清掉的…”
“咦,真的假的,想想我都瘮得慌…”
“淨聽她胡說呢,咱們學校什麼時候有過天台?肯定是她做題腦子做迷糊了,把夢當成真的了…”
“沒有嗎…”
“當然沒有啦,我們學校頂樓也是四麵封閉的,不說窗戶是鎖死的,還特地給安上了道門,除了校領導沒人進得去,更彆說是學生了…”
“好吧,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
…
隊伍最前方代替付銀領操的柳臻軒猛地一回頭,卻見沐嫻偏了偏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於是衝她笑了笑,隻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