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世界的運轉邏輯,林竹下午5點就要下班了。
“當然可以,不管什麼時候,在宿舍樓裡遇到危險,都要聯係我。”
非正常世界的林竹全年無休。
打探出宿舍樓區域是林竹的地盤,祁瑜就跑門診樓去了。
宿舍樓能收集的信息終究有限。況且祁瑜心甘情願做靶子,把場景的視線和玩家的敵意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好讓沈鈺順順當當地完成任務離開。最好再把場景搞出些亂子來,讓沈鈺疲於奔命,找不到一死了之的機會。
接到麗塔的命令實在是意外之喜。真是個急人之所急的好領導。
“珊瑚,今兒心情好,我再教你幾句人類的成語。”
“雪中送炭,說得就是我想燒檔案室,麗塔立刻就放了把火。”
“聽懂了嗎。”
祁瑜“啪”地按下打火機,幽幽的火焰背後是祁瑜興奮的眼睛。
珊瑚覺得祁瑜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有一種近乎於天真的殘忍。白望是個成熟的大人,知道用冷酷的外表偽裝自己。祁瑜則是個惡童,偽裝、欺騙是他慣用的伎倆。
白望跟醫生說自己慢慢被“祁瑜”改變了。珊瑚倒覺得他是借著“祁瑜”釋放自己壓抑的天性,還自作聰明地以為騙過了醫生,不知道他已經作為典型病例被全院會診了。
好在檔案室保住了。
不過來都來了,既然不演火燒檔案室的戲碼,不如進去看看。
細長的鐵絲伸進鎖孔,淅淅索索轉了幾下。門開了。
檔案室很大,有5扇窗戶。越往深處灰塵越大,顯然平時少有人來。
祁瑜粗看了一下,資料的跨度有將近半個世紀,最新的年份是2033年,建造者大約就死在2033年。
門口有一台管理員電腦,祁瑜試著查了一下‘林竹’,果然查無此人。
失足醫生,到底該去哪裡找?
林竹在這場夢裡,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祁瑜離開了檔案室,然後……從武器庫裡兌換了一個更難撬的鎖,鎖住檔案室的門。
夜已經深了。暑熱慢慢褪去,涼爽的風裹著蟬鳴吹來,適合睡覺的好天氣。
雖然玩家們的身體素質已經被鍛煉到極高水平,但事實證明,人類是不可能進化掉睡眠的。
七個人都已經睡著了。
不管是懷著對故友的愧疚入睡,還是搶了無辜病人的床入睡,抑或是在寢室裡警惕地入睡,甚至在是醫院的某處昏迷。
總之,能活下來的玩家都有共同的信念——上帝完成了創造世界的工作,第七天就歇手休息。
隻有人工智能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Aure的能量監測中心突然多了幾條波動的代碼。在門診樓的某處,能量像一壺煮沸的開水一樣轟然炸開,又迅速歸於平靜。
能量波動的中心,是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和已經“死去”的林竹。
“顧峰!你竟敢摧毀我的造物。”
“連自己的隨從都保護不了,以後多學習學習吧。”顧峰一副儒雅導師的語氣。
雖然不知道林竹在說什麼,但是不妨礙他擺出人生導師的架子開導她。
兩股能量一觸即分,不知道在顧忌什麼,兩方都克製地收手了。
沒有多言,林竹走了。
顧峰也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