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偏宜今天第不知道多少個不理解。
許霆山有些無奈,上前牽過他的手:“等等,沈……偏宜。”
怎麼會有人連名字都叫人心生歡喜。
“今日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很重要。”
沈偏宜不大適應地掙了掙,回頭對上他的眼睛:“說出去會怎樣。”
許霆山牽著他的手擰開門,靠在他的耳邊:“不怎麼樣,我會把你關起來。”
耳朵秀氣白嫩,浮上一層粉色,可見細小的絨毛。
他突然有個瘋狂的想法,就用這個借口,把他帶回去,關起來。
可惜那人的眼神冷冷的,沒有絲毫動容。
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冰雕。
許霆山忽而又歎氣:怎麼敢呢?怕是麵前這個人壓一壓眼睛,自己就不敢動作了。
“你跟朋友一起來的嗎?”也不怪他如此擔心,畢竟像沈偏宜出現在這種地方,總感覺他會被占便宜。
“嗯。”沈偏宜細細地把手指洗乾淨,水流流過白皙的指縫,本來是正常不過的場景。
許霆山隻是看著,滾動喉結:他可能真的瘋了。
沈偏宜甩一甩手上的水珠,正準備離開,卻被擋住去路,那人跟個小山似的,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方手帕,牽過他的手,然後慢慢把水漬擦乾淨,發乎情止乎禮,倒不讓人感覺冒犯。
嗯,在沈偏宜的腦海裡,這人是跟槍支鮮血劃上等號的人,這雙手應該去殺人,而不是在這磨磨唧唧給他擦手指。
“咳”許霆山也知道自己這個舉動不太合時宜,他自從那天晚上見到沈偏宜之後,已經做過太多不合時宜不知禮數的事情。
怎麼辦呢,忍不住,要是這個人是他自己家裡的就好了。
不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什麼,沈偏宜抽回手繞開他走出去。
許霆山就這麼沉默著跟在他身後一點點。
走出這條走廊,炸耳的音樂清晰起來,人流湧動,燈紅酒綠,好像進入另一個世界。
那人不知從哪摸出一朵玫瑰花放到他手裡,低頭伏在他耳邊:“下次見。”
等他轉頭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許霆山的蹤跡。
下次?還是彆了,每次見到這個人都會有麻煩,他們本不該產生交集的。
沈偏宜摸摸那朵玫瑰花,不在意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回到自己的那個角落,沈明濤就坐在那裡,像在等他。
“哪去了,那麼久,我還以為你丟了。”他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沈偏宜坐過去。
“衛生間。”
沈明濤盯著他,看得沈偏宜有些發毛,皺眉回視。
伸手將這個漂亮弟弟緊皺的眉揉開,又捏一捏他的的臉蛋。
又白又嫩,輕輕一捏就能出現一個紅印子。
“嘖,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小心被誰捉了去,那可找不回來。”
也不知道今天該不該帶他過來。
沈偏宜揉揉自己的臉,輕聲答應“嗯”。
這時,有個人移過來,看看他,又看向沈明濤:“這就是,他們說的你的天仙弟弟?”
“你小子,這麼現在才來。”
沈明濤好笑,伸手和他碰杯:“嗯,以後都照顧著點。”
“他……”
沈偏宜抬頭,兩人麵麵相覷。
“……”
真巧,這是那個吹口哨關門的“貼心人”。
林啟初家裡管的嚴,為今天出來玩廢了好大的力氣,等他到的時候已經遲到很久了,和兄弟打了招呼去上廁所,出門就碰見氣氛曖昧的兩人從隔間出來,好心地幫他們帶上門。
和兄弟們聊天知到沈明濤帶了個天仙似的弟弟,慕名來打招呼。
卻沒想到……
“可是……”林啟初遲疑地開口。
“你好,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他的氣質很冷,林啟初莫名咽下要說出來的話。
……
六月中旬,沈偏宜正式從晏城中學畢業。
沈偏宜最後一次回學校的時候,從進校門到出校門,不斷有人來打招呼,送情書,遞到他手上就跑,蔣軾在他身邊,語氣酸酸的:
“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
“會的。”
按理說,沈偏宜在年前滿十八歲成人時並沒有辦成人宴,如今中學畢業也該補上。
但沈自山好像並沒有開宴邀人的意思,整個沈府平靜一如往常。
若是連成人宴都不辦,便是沒有向外界介紹沈偏宜的打算。
這是個不受寵的少爺。
原先因為沈自山的注意,各房太太對沈偏宜升起來的忌憚警惕又淡了去。
霍婉這回倒是沒有一味地黯然神傷,她莫名覺得,不向外界介紹也並非全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