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 沈明珠見此,咬咬唇……(2 / 2)

“沈偏宜你站住。”她在宴席上忍而不發,但她從小順風順水慣了,從來沒有受過委屈,可惜對麵的人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沒看見他的反應,於是沈明珠讓下人攔住沈偏宜的路,跑來抱住他的手臂。

沈偏宜歎了口氣,低頭看向她。

他確實不記得上輩子的沈明珠,毫無印象,不過後來沈家沒落了,他記得沈自山和沈明濤好像死在了戰亂中,全家就靠沈驚濤一個人扛著,他偶爾會寄回去一些錢。

想來沈明珠過得不會多好,但應該也不會差吧。

“你為什麼一直不理我?”

“你明明還在朝大哥笑,我那麼多句話收不到你一個眼神。”

“我是你妹妹 ,你應該寵著我!大哥他那麼大個人了,你不需要寵他!”

如果世上有那麼一個人會讓沈偏宜隨時隨地無語凝噎,那一定是沈明珠。

沈明珠猛地撞進沈偏宜的眼睛裡,他的眼睛垂下來看著她,眼瞳似一口無波而漆黑的井水,不像冰冷得刺痛人心,但就是涼的,多熱烈的火也不能將它捂熱。

好像一股水突然澆滅了她的怒火 ,水浸入她的四肢百骸。

沈明珠氣得決定今天不吃晚飯了。

“沈明珠。”嚴肅的聲音,蘊藏著怒火。

凝結的冰因為這一聲而破開,沈偏宜放下她的手,退後一步。

沈明珠回神,呆呆地轉頭:“大……大哥……”

沈驚濤下席之後,和沈老爺子聊了一會,想起剛剛飯桌上的沈偏宜,準備繞路去看看他。

他不過離開了一年多,三弟身上的變化太大了,他試圖去回憶起過去的三弟,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記憶力隻有那個一言不發的灰色影子。

哪想會看見沈明珠做出這種事,而且看起來並不隻一次。

那還有很多次他沒看見的呢?

他的視線落到沈偏宜身上,饒是他走南闖北多年,也不由得被這顏色震得得微微恍惚:

皎皎兮如輕雲之蔽月,飄飄兮如流風之回雪。

“你又在欺負你三哥了?”

沈明珠正討厭這個和三哥關係好的大哥呢:“大哥你彆管,這是我和三哥之間的事情!”她煩著呢。

“你沒欺負他?”

“誰欺負他了?”

“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嗎?掛在你三哥身上像什麼樣子。”

沈明珠雙手環胸,一點認錯的樣子都沒有:“他身上香香的,又不像大哥,爹爹說了,我永遠是小孩。”

什麼叫不像大哥。

沈偏宜眼睜睜看著倆人拌嘴,有點頭痛:“她沒欺負我。”

沈明珠眼神一亮,回頭看他,那眼睛亮的跟電燈泡似的,活像見到了什麼不可多得的寶物,然後她才撩一撩劉海,輕咳一聲,恢複那副端莊可愛的小姐樣子:“大哥聽見了吧,三哥說了我沒欺負他。”

說完她覺得不對,轉頭瞪一眼沈偏宜:“彆以為你給我說好話討好以下我,我就會原諒你,想得美。”

說完,她就滿意地小孔雀一樣昂首挺胸地離開。

沈驚濤覺得她的背影怎麼看怎麼得瑟。

“你們倆站住。”見兩個傭人慌慌張張地準備跟著沈明珠離開,沈驚濤叫住他們:“二小姐不懂事也就罷了,你們也不懂事?”

在妹妹麵前他還會收斂一點,對這兩個不做事的仆人,真正上過戰場的氣場壓下來,兩人頓時腿軟“撲通”一聲跪下來。

“罰月錢三個月,自己去領罰,我不希望再出現下一次。”

“謝大少爺開恩。”

沈偏宜看著他們離開:被罰了還要道謝。

“你……”

沈驚濤才出聲,沈偏宜抬頭看向他,眼瞳像純淨的水晶,似乎剛剛的鬨劇與他無關,他隻是個看戲人一樣。

沈驚濤皺眉,直覺告訴他這樣不好,這是沈偏宜的家,而不是什麼酒店。

就好像周圍的一切與他無關——哪怕受傷的是他自己。

但是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喉嚨,叫他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