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個普通小鎮的青樓設這麼大的密室究竟是為何?密室中的原先放的東西去了何處?神一尚來不及細思,主子的聲音輕飄飄在耳邊響起:
“近來有何趣事啊?”
神一愣了下,稍稍抬眼觀察了下主子的神色,隻見主子眼中興味愈濃,不知為何突然這樣問,腦中迅速搜索了下近來收集到的消息,遲疑道:
”鎮中豪紳李耀祖死了幾名愛妾,據說是因這幾名妾室受不住,這些妾室的家人欲聯合將其告到知府處,李耀祖隻得花錢消災,還將幾名妾室一同風光大葬,送葬的排場極大。”
“這…您是懷疑密室中的東西與李耀祖有關?”
“有沒有關係的,領幾個人去挖墳不就清楚了嗎?”祁晏伸了伸懶腰,說得輕描淡寫。
“屬下領命。”
神一汗顏,能將挖人墳墓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的,約莫隻有自家主子了。
……
第二日下了瓢潑大雨,韶景的小日子來了,心中鬱鬱。
雨絲越發細密,掩蓋萬物,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韶景喜歡這樣的雨,仿佛下一瞬也將化與天地,莫名覺得安然。
祁晏尋到韶景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少女正斜倚美人靠,安靜賞雨。
“杳杳”二字如此動聽,在舌尖纏綿許久,祁晏握了握拳抵在唇邊,聲線低啞:
“杳杳——”
除了他,還沒有哪個男人敢這樣喚她,光是想想便熱血陣陣上湧,叫囂著歡悅。這下韶景總能分辨出自己了吧,隻有認對了人才能喜歡上對的人嘛。
韶景耳力自幼耳聰目明,來人的腳步平穩有力,吐息綿綿,若有若無,必定身手極佳。再者會這般喚她的,隻能是祁晏了。
隻是她心思依然在天地間這方江南細雨編織而成的簾幕,不欲理會外物,語氣清清淡淡:
“何事?”
“……無事。”
韶景賞雨,祁晏倚柱看美人兒。他也不是非要怎麼樣,隻要能待在韶景身邊,他就覺得身心舒坦。
雨絲夾著少女身上的梔子花香拂過鼻尖,祁晏鼻翼翕動,敏銳捕捉到了其中極淺的血腥味。英氣的眉頭緊蹙,焦急拽過韶景的皓腕:
“你受傷了?!哪個王八羔子敢動你。”
韶景不明所以,她何曾受了傷?手腕上的痛感愈發明顯,韶景斂眉瞥了眼指縫間勒出的紅痕,冷淡啟唇:
“世子何出此言。倒也不必如此說自己。”
祁晏怔愣了一瞬,並不生氣韶景對自己的不客氣的“奚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白如凝脂的玉腕,紅痕醒目,連忙鬆手,捧著那截皓腕到唇邊輕輕嗬氣,自責道:
“是怪我,我來給你吹吹,一下就不疼了……”
韶景似笑非笑,輕輕抽回手,慢條斯理掩好衣袖:
“世子,你逾禮了。”
經韶景這麼一提醒,祁晏想起了情急之中自己乾了什麼,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禮不禮的,算個屁!不過他卻不能不在意麵前人兒的感受。
深深吸了口氣,稍稍退開些許,柔和了嗓音解釋:
“杳杳,是我孟浪,不生氣了好不好。我適才聞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一時著急,這才失了禮數,莫跟我計較了唄……”
血腥味?!
尋常的姑娘聽到男子說自己身上有異味,非得當場氣暈過去。不過韶景承受能力非比尋常,且一向不在意世人的看法,所謂的禮數不過是用來約束他人不要來煩擾自己的借口罷了。
聽聞祁晏之言,韶景神色不改,隻是濃密的眼睫微微扇動,寒潭般的沉靜的眸子露出思考之色。
腹中有暖流劃過,莫非……?
祁晏凝著韶景失了血色的小臉,立體的鼻子動了動,嗅到更加濃鬱的血腥味,慌得上下打量韶景。
得趕緊找到傷口止血才是!
從身上摸出常備的金瘡藥,遞給韶景,急道:
“這是我常用的金瘡藥,對傷口愈合有奇效,我要先幫你止血。”
韶景看著麵前打磨光滑的銀藥瓶,看得出是主人常用之物。祁晏的好意她心領了,不過女子月事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尋常,如何需要用止血的藥物?顯然祁世子作為男子是不懂這些的。
不知者不怪。韶景注意到祁晏眼中的擔憂,心意她領了,故而緩和了神色,溫聲道:
“世子不必擔憂。女子每個月都有月事,此乃自然現象,並無大礙,若非疼痛難忍,無需用藥。”
月事?祁晏似懂非懂,憑著剛才,他大概能猜出“傷口”在哪裡,臉色“嘩”紅了一大片,趕忙轉移視線,心中疑惑卻一連串脫口而出:
“月事就會出血嗎?”
“那杳杳疼不疼啊?”
“為何這種流血遭罪的事不能交給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