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沒查到你的名字”
他微微仰頭,揉了揉太陽穴,陽光有些晃眼,“用你的名字登記的,當然查不到。”
“不過我倒是好奇,他是怎麼查到你在這的?”
他臉上沒流露出任何情緒,仿佛這件事已經是生活常事,遠處公路上傳來喇叭聲,她聽見他說,“手機定位。”
“那有這樣的爸確實挺恐怖的”她不帶笑意勾了勾唇,“要是我有這樣的爸,出生十個月人家會走,我連夜扛著火車跑。”
他側眸看著身邊的女孩,頭發亂遭,還微喘著氣,估計是跑來這的,她伸手撥了一下垂落在自己耳邊的碎發,便聽到他說,“彆扛著火車跑了。”
她疑問的探了探頭,石欄下的水泛著波瀾,不遠處的魚跳出水麵,隨後落入水中,留下清楚的咕咚一聲,“那扛著什麼跑。”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語氣玩味又略顯正經,“扛我跑吧。”
“……”什麼叫挖坑自己跳
“不過你放心,我爸媽絕對是明事理的人,你在這,姐罩著你”溫爾瓷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扼住手腕。
手腕處傳來痛楚,吃疼的吸了一口涼氣,手腕處的力氣減輕,他低頭淺笑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
“這次不稱我爸,反稱是我姐了?”
溫爾瓷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卻聽見旁邊傳來一句酥麻話“姐姐~”
當看向發聲人時,她感覺全身上下仿佛墜入冰湖被凍成冰雕,冷嗖嗖。
烈日也不足融。
……
一旁的貝樂吃飽跑到她腳下,墊著她的鞋躺了下去,塑料袋上的火腿腸被洗劫一空,她慢慢蹲下身,貝樂挪動身子,四腳朝天,一臉求擼。
溫爾瓷:“你給它們買的火腿腸?”
許知景:“它們的地盤,總不能空手來吧。”
溫爾瓷:“許同學,你還…挺講義氣。”
“還有一根,你要不要吃?”隻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火腿腸,塞到她手裡,“得了,十塊錢五根,全都喂了貓。”
溫爾瓷攥著火腿腸,微仰頭看向他,微皺眉,全都?合著變法說她是貓唄
“我不喜歡吃火腿腸”
他眯了眯眼,不喜歡吃火腿腸?
“不喜歡吃也收著,回家找個保鮮盒,供著,這樣時刻能記著你有個兒子兼弟。”
……
這個事能不能過去。
“還有,這個是交給你保護費”緩過神來時,手心被放入一枚嶄新的硬幣,不涼,帶著些溫熱。
保護費?一元?
溫爾瓷:“你知道我現在最想乾什麼嗎?”
許知景:“?”
溫爾瓷:“我想送你一次坐搖搖車的機會”
“……”
超市門口,投一元幣坐一次的那種。
他勾唇嗤笑出聲,“得,那坐什麼樣的我說了算。”
溫爾瓷抱起貝樂,輕撓著它的肚皮,小家夥倒是親人,一臉享受,“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沒頭緒。”他深吸氣,這些事情壓的他很難受。
如果談及他的感受,無非就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可卻是一條死路,路周深森森,荊棘遍布,無良局。
陽光照進枯井裡,帶來絲縷光輝,隨即消失不留痕跡。
溫爾瓷將貓放下,隨後將火腿腸放到樹下,“走吧,我帶你去放鬆放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緊攥著硬幣的手,語氣平靜到像是沒發生任何事情,“沒錢,卡被凍了。”
他知道許強錚的用意,無非就想讓他乖乖回到他身邊,安安分分的做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窮儘一生。
溫爾瓷:“那你怎麼買的火腿腸?”
他微弄下巴示意,目光僅僅攥住。
“我還剩十一塊錢現金,買了五根火腿腸,花費十元,還剩一元。”
她的眼神有些詫異,所以他現在身無分文?渾身上下隻剩十一元,花十元買腸,這什麼操作?
而且僅剩的一元錢,還被她攥在手心裡。
溫爾瓷恍然覺得對他以往的認知好像變得模糊不清。
對他的第一印象怎麼樣?嘴毒,冷漠,不儘人意,九貶一褒。
對比下變化顯而易見,他是個難摸透的人,漆黑的眸中總影射著一種不明的情緒。
這種不明的情緒。
像是悲憤又像是哀怨。
總之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