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瓷看著擺在麵前的粥,有些難開口,“你不覺得……有點彆扭嘛?”
許知景抬指從抽紙盒裡抽出一張紙巾,擦試著不小心滴落的油漬。
“那你就扭著吧。”
隨後站起身,將裝玉米粒的盤子換了個位置,挪到了沈胤麵前,“你的最愛。”
沈胤:?
我什麼時候愛吃玉米粒了?
玉米粒是這家餐廳的贈菜,消費滿三百元就會贈送一盤。
味道不錯,就是不好消化。
“景爺,扯謊可不是好孩子的作為”
“所以,你不也扯了?”他反絕著,眼神往樓上挪了挪。
第四排,從左到右第五個房間,亮了燈。
“我那不一樣,我這不是為了撮合你倆嘛。”
“撮合個屁。”
洗漱完躺在床上那一刻,她卻沒了任何睡意,隔壁房間隱隱約約傳來碰杯聲。
腦海中浮現他的模樣,他淺色眼眸像是揉了水,慢步走到她麵前,將口袋裡的糖放在窗邊。
還沒等她開口,他卻早已看懂她的心緒,“再好的地方都沒有家好吧。”
在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即使臨祈比汾城強十倍,百倍也罷,汾城才是她原本的歸宿。
薄荷糖在口中化開,清涼感充斥味蕾,他不動聲色的站在她身邊。
他不會明擺著,離開原來生活的地方生活是什麼滋味他心知肚明。
可是對他而言,家卻不是最好的地方。
他自傲灑脫,卻唯獨不敢提及他背後的那一把刀。
“溫爾瓷,你記住,在臨祈,我不管以後會怎麼樣,現在我是你的天你的地。”
他的眸光微閃,喉嚨裡滾出一句, “景爺罩你。”
溫爾瓷搬到許知景對麵時,才發覺自己被沈胤坑了。
什麼明擺著搶的房子,明明空的比住的多。
裡麵比她想象的要乾淨太多,除了臥室角落裡被遺落的一個裝滿的垃圾袋。
陽光透過窗簾,不遮光,屋裡一片祥和,書桌上擺著一副剛洗還未乾的手套。
許知景擦著頭發從浴室裡走出來,甩了甩頭發,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他打開門走了出去,碰巧遇到溫爾瓷出來。
溫爾瓷有些意外,但還是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謝什麼?”
“呃…謝謝你幫我收拾房子”
他沒料她會察覺,“我有那麼閒?你去哪?”
她晃了晃手中拎著的垃圾袋,裡麵都是一些不中用被丟掉的雜物,“扔垃圾”
“我跟你一起去。”
“彆了,你頭發還沒乾,我自己去吧”
“你知道垃圾桶在哪?這小區裡麵可沒有。”
他說完就把毛巾朝屋內沙發上一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腳上還穿著拖鞋,撂上門。
多出來的垃圾袋,該扔。
溫爾瓷想不明白,雖然這小區是老住宅,但起碼該有一個垃圾桶吧,為什麼還得跑到馬路邊的垃圾桶那扔垃圾。
溫爾瓷看到那濕漉漉的手套時,才意識到這房子剛被彆人打掃過。
垃圾袋外掉落了一張糖紙。
許知景倒是沒多少偷打掃被發現的心虛,反而還得意洋洋的哼起了歌。
為了提前給她收拾房間,他聯絡了之前的住戶,說明情況後,住戶才答應把備用鑰匙給他,但不巧的是,和她談完房子後,人家就出去出差了。
備用鑰匙被原來住戶和平常的鑰匙掛在一起,一同帶著去了出差地。好在距離不算遠,一個小時的車程,他成功拿到了鑰匙。
一句謝謝,不枉。
開學前一天,溫爾瓷打算順著導航練練去學校的路,順便找找能快速通往學校的小道。
走到二樓的時候,碰巧遇見出來扔垃圾的老奶奶,“奶奶,你要扔垃圾嗎?”
老奶奶和藹的應道,“是啊,小姑娘,我看你麵生,剛搬來的吧?”
溫爾瓷收起手機,熱心接過老奶奶手中的垃圾袋,“奶奶,我幫你扔吧,垃圾桶離這挺遠的”
當看到樓內側轉角處的垃圾桶時,她有些難以置信。
自由雲:[許知景同學,你在這住的那幾天都白住了,囔,你看]
許知景撥開消息下的一張垃圾桶照片,一旁的沈胤正埋頭惡補作業,“傻子”
沈胤以為他在說自己,當場回絕,“我可不傻!”
“……”
開學當天,溫爾瓷早早起床,準備去校教導處報道,轉來這的第一天,自然要給領導留下個好印象。
她從冰箱裡拿出前幾天買的麵包,撕開包裝袋,邊吃邊往外走,走到門邊,確保屋外沒任何開門聲後才開門。
當她準備拿鑰匙鎖門的時候,麵包脫離包裝袋掉落在地,她愣了幾秒,確保門鎖好之後,蹲下身將麵包撿起來,麵包沾染了許多土漬,已經不能再吃。
正要訴黴時,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這樓上沒多少人住,除此之外,住在這的大多都是年近花甲的老人,而腳步聲明顯不屬於。
她有些膽怯的站起身來,把麵包重新塞回包裝袋裡,腳步聲漸近,她聽到了一道聲音,“去這麼早?”
他兀自停在她麵前,呼吸有些急促,額頭還貼掛著幾滴淚珠,他單指勾著塑料袋,塑料袋上印著幾個黑色大字——印記灌湯包。
這家店她記得,就在居民樓前邊拐角處,之前路過那的時候,顧客挺多的。
“已經掉了,你還準備再吃嗎?”他伸手攥過麵包包裝袋,將手中的那份灌湯包遞給了她。
“你先吃著,我回去換件衣服,帶你去學校”,他掏出鑰匙,進門後隨手將麵包扔進餐桌旁的垃圾桶裡,他沒有關門,不一會兒,屋裡傳來“記得帶把傘,外麵下雨了。”
溫爾瓷應了一聲,準備開門回去拿傘,鑰匙轉動的聲音猛然讓她意識到,她來臨祈根本就沒有帶傘。
“許知景,你知道哪裡有賣傘的嗎?”
“我有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