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居民樓沒有監控,出了這樣的案件查起來多少有點費事,周末兩天,兩人一直待在家裡沒出去,雖然溫爾瓷表麵處事不驚,但許知景早已經看穿她一切的偽裝。
“我在這,你怕什麼?”
“我沒怕啊。”
許知景挑了挑眉,“你沒怕?你筆尖滲出來的墨都快把試卷浸碎了!”
溫爾瓷看見自己一直停留在一處的筆,不免的心虛,手心已經出汗,筆杆變得滑溜溜,她確實怕,怎麼會不怕呢。
昨天晚上她可是一晚上心驚膽顫的,根本沒睡多長時間,直到今天早上聽見許知景起來活動的聲音後,她才安心的睡了一覺。
“我在外邊,你回屋睡覺去,把門窗鎖好。”溫爾瓷聞言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你再不睡,是準備明天給同學們表演大熊貓演講嗎?”
聽他這麼說,溫爾瓷才想起來上周老劉交派給她的重要任務,每周周一課間都有一次國旗下演講,由高二年級承包,從20班開始,依次往下排,中途因為學校喇叭需要搶修,錯過了一個班級。
每班派一名同學演講,13班派的溫爾瓷。
她跑到盥洗台,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隨後二話沒說,跑進屋裡,鎖窗關門睡覺。
周一大課間,臨下課五分鐘,溫爾瓷便接到老劉的通知,提前趕往操場。
下課鈴聲響起,她站在演講台上,看著一群群少年從教學樓往操場奔來,有的趁這一段時間,路過籃球場時,往籃裡趕緊投了幾個球,相比於青春期的男孩子,女孩子要顯得恬靜一些,手挽著手談笑風生。
青春本就無畏無懼,正值年華,逆風奔跑的少年,一腔熱血。
音樂聲奏起,五星紅旗冉冉升起,隨風飄揚。
許知景拿起手機,暗自錄著視頻,演講台上,溫爾瓷穿著新校服,往前走了幾步,拍了拍話筒,確認無誤後便開始了自己的介紹,“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二13班的溫爾瓷同學,今天我在這國旗下演講的題目是《我們正值年少》。
太陽在斜上方高掛,演講台後方不時浮現鳥拂過的身影,小姑娘的聲音甜美溫潤,碎發被風揚起,她抬指輕輕撫了撫,操場上一派靜默,許知景的心咯噔一下。
掐頭去尾,有幾句話在他的腦海中留下烙印。
“樹葉葳蕤,草長鶯飛,風過驕陽,陽光透過窗簾,肆意灑在正值年少的我們。”
“心懷炙熱的心,不拘於繁瑣雅事,不拘於鬱鬱不樂,我們逆風奔跑,奪目於未來。”
最後,她環了一遍全場,纖細的手指扶住落地話筒架,將話筒擺正,“我將故事藏匿於風裡,吹向你,同你一起分享這年少事。”
忽然出了這件事,學校加強了對學生的管理,住宿生進入宿舍除規定時間不得外出,走讀生需佩帶走讀證出入校園,且由家長接送。
老劉特意找了溫爾瓷了解情況,得知她父母都留在汾城後,詢問她要不要先住校,等案件查明再跑校。
溫爾瓷當場拒絕,卻被老劉再三要求考慮。
她站在辦公桌旁,許知景抱著一摞物理作業走進辦公室,“老劉,不用這麼麻煩,我和她一起上下學。”
渾然不顧在辦公室門口愣站著的物理課代表。
許知景的成績進步不少,老劉的話稍有些客氣,“你倆……順路?”
“是,這我鄰居。”
許知景將物理作業放在老劉的桌子上,擺明沒給老劉再要求考慮的機會,他視線瞄過站在旁邊的溫爾瓷,小姑娘安靜的低著頭,小心的掐著手指。
老劉見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沒再阻攔,許知景是誰?
是高一剛入學就把傳聞中的校霸揍了一頓,老劉輕輕歎了口氣,想當初許知景的班主任也是他,老劉雖挨了一頓批,但暗地裡支持許知景的行為,誰讓那人仗著氣勢當鹹豬手呢。
過了大約一周的時間,許知景接到通知,說是案件破了。
“怎麼說?”溫爾瓷想瞧一眼他的手機,但被他挪開了。
溫爾瓷不爽,“你手機裡是不是有一些秘密?”
“什麼秘密?”
“這當然得問你嘍,比如一些APP?”
許知景撫了撫嘴角,饒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溫同學,看來你比我懂啊?!”
溫爾瓷敗。
“凶手是跟警察反映我們淩晨開燈的那個人。”
“他為什麼這麼做?”
“不知道”,許知景默默將手機上的通知刪除。
凶手落網,溫爾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許同學,你今晚不用睡沙發了。”
許知景將手機揣進兜裡,“能回去了,就這麼開心?”
“當然,但是呢,能回汾城我越開心,哪好都不如自己家好。”
許知景垂眉不語。
溫爾瓷忽然意識到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其實……也不全是,你千萬彆多想啊。”
許知景聞言站起身來,挑眉問道:“嗯?那你說說我在多想些什麼?”
溫爾瓷埋著頭,雙手放在身前,不敢抬起頭看他。
“……”難道要說怕他多想,又整成一副狼狽的樣子嗎?
許知景不以為然,垂眸看著她的小動作,不知過了多久,溫爾瓷的耳畔傳來輕嗤一聲,“好啦,不是要回對麵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