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柳異踩著鈴聲進入教室。
白正梅站在門口,盯著柳異的臉,嚴肅地說:“去我辦公室一趟。”
“你是不是去打架了?”
“沒有。”
“臉上的傷當擺設啊?”
“對。”
“……”
白正梅盯了許久,還是歎了口氣,轉身去桌上拿著,還剩一半的跌打酒商。
“嘶”柳異這才反應臉上也有青腫,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現在知道痛了?打架的時候就那麼不要命。”白正梅用棉簽輕輕地敲了敲他的頭。
白正梅放好藥酒,坐下看著柳異不吭聲。
明明一個高中生,身上卻整天掛著傷,校服有時也有幾個腳印。
或許白正梅也想不通,但是她心裡清楚,她想讓柳異好好學習,逃離這個地方應該他也會好點。畢竟沒人會喜歡處處讓自己不開心的地方。
“對了,你旁邊不是鄭銘均嗎?你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一下。”白正梅的聲音一下子輕柔。
“……”柳異垂下眸眼。
白正梅突然想起一件事,輕聲說:“你那個學費可以……”話沒說完,被柳異打斷。
“不需要,交得起。”柳異擺了擺手。
“好吧,那沒什麼了,回去上課吧。”
柳異點點頭,走了。
進來的同事在一旁笑嗬嗬道:“也就你管這種人,又抽煙又打架,如果在我班上,我指不定要換班呢。”
白正梅看了一眼,叉著手:“哼,你自己班上談戀愛作風比我班還厲害,我們班可沒什麼風流債。嘖嘖嘖,長大那還得了。”
那名同事的班級,一群戀愛故事,今天誰和誰在一起了,明天就某某和某某某分手了,放在學校裡相當炸裂。
同事訕訕笑了笑,白了一眼。
曾盛楠在教室亂躥,“hi,柳異,在辦公室乾嘛,老師說什…我靠!你被老師打了?”
曾盛楠一躍坐在柳異前桌,雙手棒著柳異的臉,端詳一番。
結果被柳異拍開,“彆tm上來就動手動腳,滾遠點。”
“我動你臉,沒動手動腳。”
在少年白皙的臉上,嘴角邊有一小塊藥酒色,眉毛還有一條細細地傷口。
毀容還不至於,但是卻帶有一種獨特氣質,嗯,挺符合校霸稱號。
“看起來很帥比,但是很疼。不過你一個人打得過嗎?”曾盛楠無腦上線。
“放你臉上也不好看,就那幾個細狗?真不夠我打。”柳異叉著口袋,坐在椅子上搖來搖去。
突然椅子動不了了,一道黑影在頭上晃動,柳異懶散地抬頭望去。
就知道是這死人站在後麵。
鄭銘均低著頭,一下子看清了柳異鼻梁一側的痣,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柳異往前挪了一下,“深井冰。”
鄭銘均輕聲笑了,曾盛楠驚訝問:“大神原來你會笑的啊?我一開始以為你天生不愛笑。”
“他不是天天在笑嗎?笑成那逼樣。夠傻。”柳異無意間一提。
“沒有吧,跟個麵癱似的,反正我很少見他笑耶。”
“……”
柳異想了想,原來這悶騷喜歡嘲笑他,靠了一聲,翻找著下節課的課本。
這節英語課,老師上來就聽寫,同學們唉聲連連。
“乾什麼,高二了還那麼鬆懈呀?”
柳異在抽屜裡拿出聽寫本,一打開一大堆打叉符號,可想而知,這玩意把聽寫當玩。
“好了,寫完了同桌互換改。”
柳異嫌棄的看著鄭銘均,“我覺得不用了,你找老師改去。”
鄭銘均平靜地說:“那我告訴老師,你的聽寫本不見了。”說罷,準備舉手示意。
英語老師出了名記仇,說話也難聽,搞不見本子或者英語書,出去站,再完完整整地寫出來。
柳異黑著臉連忙遞過去,手扶著額頭,閉著眼,青筋突起,“媽的,改改改,今晚你就寶貝它睡覺。”
鄭銘均收回視線,第一次覺得逼迫彆人是很一件有意義的事,功德減一。
柳異看了一遍又一遍,這逼裝得是那麼回事。我丟,6,怎麼記住那麼多的詞。
斜著眼看著他改自己的本子,就對了三個,其餘錯的或者空的,都寫上正確的答案。
“是不是閒筆墨水很多?”柳異支著下巴,閒了就喜歡嘴毒。
“錯的詞語抄10遍給我,我檢查。”
“!我閒出屁來了?!我靠。”
鄭銘均看著柳異,緊蹙眉頭,耷拉著腦袋,又看向老師。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彆整這死出。”
“唉,那老師問我,我就說……”
“閉嘴,我抄,下課再說。”柳異不耐地抽回自己的聽寫本。
——
柳異上語文課比所以的課都認真,神情也比之前溫柔了一點。
“水到絕處是風景,人到絕境是重生。譯文是說困境中蘊含著希望,危險中蘊含著機遇,弱者視困境為天塹,強者視危險為挑戰,人生中艱難的時刻,都是強者脫胎換骨的契機……”
柳異在課本上劃線,“你似乎很喜歡詩句?”鄭銘均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