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暘拉開拉鏈,做好歡迎鈔票的準備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顯示器卻還在轉著加載不出來。
祈暘打開紙條確認密碼:“沒輸錯啊。”
剛把紙條塞回包裡,一道冷酷無情的“滴”聲響起,緊接著屏幕顯示:很抱歉,設備故障,如果您的鈔票或銀行卡被暫存,請按緊急呼叫按鈕或及時與銀行聯係。
“……”祈暘淡定按下左手邊的按鈕。
兩秒後,話筒傳來聲音:“您好?”
“您好,我的銀行卡剛剛被吞了。”
“請稍等,我幫您核查一下。”
“好的,謝謝。”
片刻後,有了結果。
“您好,您的右手邊會出來一張單據,請您帶著來銀行前廳服務台登記一下。”
祈暘拿著單子推開門,對後麵排隊的人說:“這台機器故障了,用不了。”
一排長龍頓時炸起吞天的埋怨。
好不容易擠到服務台,經理對她抱歉道:“最近取錢的人太多,係統負荷重,這幾天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您登記下銀行卡號和手機號,保存好單據,我們爭取明天幫您解決。”
沒辦法,隻能自認倒黴。
登記好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街上路燈亮起,祈暘在附近找了個僻靜的巷子,倚著燈杆給黃儷打電話說明情況。
電話立馬接通。
“喂?錢取到了嗎?”
祈暘簡單說了事情經過,黃儷頓時著急上火,破口罵了好幾句臟話,“存錢取錢的人那麼多,怎麼就你這麼缺德,一到你機器就壞了?倒黴玩意!”
黃色的燈光傾灑,落在微卷的頭發上,祈暘垂著眼,神色淡淡。
兩秒後,她嫌聲音太炸耳開了外放。
“你說說你,怎麼就你這麼倒黴?!”
“真是缺德!明天一定能拿到嗎?拿不到怎麼辦?算了,我自己去,不用你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黃儷沒發作夠,祈暘時不時應她一句。
腿站得有些僵,祈暘抬腿動了動,撩開頭發想捂住耳朵,卻撞上個男人的……的灼熱眼神?
怕自己誤會,祈暘環顧周圍,確認他就是在看自己。
這人是誰,為什麼一直盯著她。
吃瓜也彆這麼肆無忌憚啊。
表情驚喜,透著幾分不敢相信,那雙睜大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尤為駭人,嵌在他灰撲撲的臉上,神似隻潦草的流浪兔。
從外形上來說,雖然臉有點臟,但五官還算端正,衣著也還得體。可組合在一起,怎麼就有種說不上來又莫名其妙的潦草感呢。
看這傻樂癡狂的模樣,該不會是哪個醫院跑出來的病人吧?
愣神間,黃女士的怒吼終於結束,祈暘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時間快到末班車的點,祈暘不放心,又看了那人一眼,心裡糾結片刻,最終拿出手機拍了張男人的照片。
“抱歉了。”
她朝男人微微點頭。
這樣萬一是他走丟了,家人來找,有照片她也好比對提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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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旦從銀行出來就看見程霽站在原地,滿臉狂熱地看著什麼,他順著望過去,“瞅啥呢?眼睛瞪那麼大。”
來得正好!
程霽一把給他薅過來,指著祈暘消失的方向,又驚又喜:“快!你快看,那人是不是暘暘?”
王博旦伸長脖子看了半天,隻瞧見了數不清的男女老少,“羊?哪有羊?澳大利亞跟這時差就倆小時啊,你這剛下飛機咋還能倒出幻覺了呢。”
那抹背影消失在拐角,程霽還在望著。
“是她嗎。”他揉揉眉心,下一秒腳步跟著就要邁出去。
“哎,乾什麼去?”王博旦拉住他,勾肩搭背地打趣道,“你不是精力用不完嗎,怎麼才一天沒睡覺就成這樣了,眼睛這麼紅,就那麼掛念你那寶貝農場?”
程霽拍掉他的爪子,腦海裡兩道身影交織纏繞,“農場裡沒有羊,我想的也不是羊。”
“嘶,”王博旦捂住手吹吹,“彆羊不羊了,趕緊回去洗個澡吧,你乾啥了臉弄那麼多灰。”
“臉?”程霽茫然地抹了下臉,用手機屏幕照了照,“沒東西啊,我臉就這樣。”
王博旦震驚,抓著他翻來覆去地看,“你彆告訴我這是你現在的膚色?你這些年經曆了什麼,小白臉變大煤炭?”
程霽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推開他,“你去澳大利亞曬幾年,絕對比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