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燈 給他一個名分。(1 / 2)

盞燈留我 蟬言且休 4109 字 10個月前

程霽靠窗小憩,被一陣顛簸驚醒。周圍躥出一些騷動,廣播裡立馬響起乘務員的提醒。

王博旦攥著扶手,心有餘悸,很不解地衝旁邊一臉淡定的人道:“你居然還能睡著?我坐飛機神經都時刻緊繃著。”

窗外的雲層很厚,看不清什麼。程霽抬手整理衣領,漫不經心地安慰:“正常現象,遇到事故的概率很小的,彆擔心。”

“呸呸呸!”王博旦瞪他一眼,“瞎說什麼呢,這可不興說!”

飛機逐漸平穩,乘客們也安靜下來。

王博旦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安撫自己,同時找話題分散注意力:“起飛前你媽給你打電話了?”

他聽見那頭罵得很大聲。

長時間連續的奔波和應酬讓程霽有點吃不消,他微仰頭靠著座位閉目養神,從喉嚨裡懶懶地擠出一聲“嗯”。

打電話來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他說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國內開辟市場,程女士就火了,罵了他幾句沒良心之類的。

“那你短時間真不回去了?你農場咋辦?”王博旦操心道。

程霽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幾乎要沒耐心:“說了多少遍,那邊有Mouk在幫我,不用擔心。”

Mouk,是他大學同學,多年交情,他很信任他。

王博旦怒了努嘴,想說自家產業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但沒說。

他問:“那你最近和祈暘又怎麼回事,你都沒去看她?”

這可不像他。

聽到祈暘的名字,程霽瞬間眉目舒展,唇角壓不住地揚起,哪怕他閉著眼,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王博旦看在眼裡,無語道:“你夠了啊。”

這倆人怎麼還沒在一起就這麼傷單身狗呢?在一起還得了?

程霽依舊閉著眼,下巴微低摩挲了下頸間的圍巾,眼尾挑起輕微的弧度,說:“雖然沒見麵,但比見麵還要更真更近。”

這話一點不摻假,他每晚抱著手機像抱著祈暘一樣,當然不是指感覺,是心境。

他現在的情緒比之前祈暘摸他手那次都更要興奮、開心,而且是持續的,累積的。

原本情人節那晚他回到酒店,對著那條圍巾思索神傷許久。

一直以來,他都對當年沒有同她正式告彆的事耿耿於懷,更心疼她的遭遇,所以在她麵前始終維持跳脫活躍甚至於撒嬌賣萌的模樣來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以此消除隔閡。

可儘管有感情基礎和默契在,兩人之間的相處卻總讓他感到浮於表麵,太過客套,如沙上樓閣,看起來宏大實際卻經不起推敲。

改變是突然的、令他驚喜的。那天以後,祈暘開始主動和他分享自己的日常和計劃,比如最近幼兒園開學了,她幾頭一塊忙,時間緊任務重,但乾什麼都會和他說一聲。還再三囑咐他多注意休息,不用特地回來看她。

得暘如此,程霽何求啊!

王博旦瞧他那得瑟的表情,翻了個白眼,說:“行吧,看樣子進展不錯,虧我還擔心你熱臉貼冷屁股呢。”

程霽掀起眼皮,無言斜他一眼。

王博旦嘁了下,算是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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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祈老師、小餘老師再見!”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回頭朝她們揮手。

“再見啦。”餘傾也笑著揮手回應。

祈暘彎腰跟她說了句悄悄話,而後起身對她媽媽說:“葡萄媽媽,葡萄她今天沒怎麼喝水,她說晚上要和芭比一起喝水。”

葡萄媽媽聞言樂不可支:“芭比是我們家剛買的一隻小兔子,還是她起的名字呢。我知道了,謝謝祈老師。”

“沒事,再見。”

所有小朋友都被家長接走了,祈暘收回視線,轉身回中班教室:“走吧小餘老師,收拾好教室就能下班了。”

“唉!”餘傾的笑臉立馬消失不見,渾身精氣瞬間被抽光:“要是所有孩子都像葡萄那麼乖就好了,我得省多少心啊。”

“那你就要紮很多很多辮子了。”

餘傾臉皺起來:“……那還是算了。”

教室裡所有東西都是小號,家長們每次看到都說布置得乾淨精致,但隻有她們才知道其中心酸。

祈暘把一張張小板凳架到桌子上,拿來掃把打掃,沒忍住咳意咳了幾聲,嗓子已然又啞了。

餘傾默契地打水擦桌子,麵對孩子們時多活潑此時就多頹喪:“我再也不想做操唱歌跳舞上課看午睡了,為什麼呀……工資都不夠塞牙縫的還那麼辛苦,我眼裡都沒光了嗚嗚嗚嗚。”

裡外掃了一遍,祈暘接著拖地,失笑道:“你這話每天說一遍,我都背下來了。”

餘傾雖有抱怨,但動作利落,擦完桌子開始收拾玩具,她想起什麼眼裡燃起一絲光彩:“要是我們倆一次全中就好了!咱就可以奔了,自由地去做各種工作!”

她說的是澳洲whv名額,2月18日渠道開放,兩人順利提交預申請,收到了確認郵件,剩下的抽簽就全看運氣了。

祈暘拖地的動作一頓,不知道為何,她莫名就有種自己抽不中的預感。

“對了,你倆最近還好吧?”餘傾曖昧地衝她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