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旦抱手,一臉看戲的模樣:“我還以為你真就要推了呢。”
“彆以為,就是真的。”程霽決定好便找出聊天窗口。
“不是,你昏了頭吧!”王博旦身體一板,滿臉不可置信,“這人當初咱磨了多久才鬆口啊,你今天不去合作鐵定泡湯!”
“那就算了。”程霽編輯好歉語,準備給對麵發過去。
王博旦伸手攔下,趕緊想辦法,急道:“你先問問祈暘晚上在哪,說不定離得近能照顧到。”
程霽一頓,點開置頂聊天,過了半晌,倒是笑了:“巧了,居然在一個地方。”
王博旦瞪他眼,狠狠鬆了一口氣,舌頭都快把臉頰頂出火星子。這小子平時沉穩得很,但隻要一和祈暘有關就立馬昏頭,這放古代妥妥的昏君!呸!
-
餘傾穿上了戰衣黑西裝,烈焰紅唇搭配波浪大卷發,眼神銳利十足。包廂裡,徐穎這方的三人已經準備就緒。
祈暘搓著手指,不斷調整呼吸,拽了拽旁邊人的袖子,那人挑眉凶狠地看過來,祈暘眨了眨眼茫然:“你這樣看我乾什麼。”
“提前練習啊。”餘傾重複著眯眼瞪眼的動作,伸手示意她淡定,似乎很有經驗:“這桌飯吃不上,鴻門宴,各懷心思,速戰速決回家吃。咱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徐姐和肚裡的孩子,其次偷偷做好錄音存證工作,剩下的撒潑打滾怎麼痛快怎麼來。”
被她這麼一說,祈暘更緊張了。
徐穎站在窗前,看了眼手機的消息,轉身落座,冷靜坦然道:“他們快到了。”
“徐姐你坐我們中間,”餘傾招呼她,“這樣我們好保護你。”
徐穎坐到中間祈暘才發現她其實身體在微微發抖,她握住她手,安撫道:“彆怕,我還有朋友在附近,忙完就來給我們撐腰。”
徐穎感激地對祈暘和餘傾說:“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願意幫我。”
“哪的話,男人太可惡了,女生當然要團結互相幫助!”餘傾捏起拳頭。
說話間,陳鐘為首的幾人推開了包間門,她們背對而坐,沒立馬看見那“小三”的真容,可徐穎肩膀顫抖得更厲害了。
餘傾一馬當先,下巴懟天,拿鼻孔看人,語氣惡劣至極:“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貨色……”狠話沒放完她就卡住了,轉而一臉的鄙夷,“你還找兩個男人當幫手?”
陳鐘看見有另外兩人也是一愣:“你們怎麼也……”
徐穎沉著氣,站起來對他冷眼道:“我請來陪我的,怎麼?不行嗎?”
陳鐘臉色一變,手指扶了下眼鏡,無奈道:“行。”
王博旦眼見氣氛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樂嗬嗬地:“哎喲,這是您家千金?都這麼大啦,那老陳你保養不錯啊。”
程霽微皺了下眉,壓下錯愕對徐穎微笑:“這是嫂子吧,陳哥常誇你,說——”
“彆拍馬屁了,人呢?還藏著舍不得拿出來見光啊?”徐穎打斷他,氣勢淩厲,一眼將麵前三人掃過。
坐在內側的祈暘被兩人遮擋住,終於站起來,難以置信道:“程霽?王博旦?”
“嗯?”王博旦看見她,也是呆了,“你怎麼在這?”
程霽在人群中最出挑顯眼,一月多未見變化極大,祈暘第一眼也沒敢認,她忽然福至心靈——
“你該不會就是Ji吧?”
“哎!”王博旦趕忙出聲製止:“小姑娘說什麼粗話。”
“對,他就是那個Ji,真是合作夥伴。”陳鐘看著徐穎。
程霽收回欣喜的目光,看向陳鐘:“陳哥,這是怎麼回事?”
“對啊,不是說家宴嗎?”王博旦也問。
徐穎也稀裡糊塗了,陳鐘給她個安撫的眼神,歎了聲氣,招呼道:“大家都先坐。”
祈暘拉著餘傾和徐穎坐下,小聲地說:“稍安勿躁,這倆人我認識,聽他們怎麼說吧。”
徐穎應變能力強,已然重新落座,餘傾還思緒遊離,衝祈暘一抬眉,滿眼道:“你剛說程霽?那倆哪個是?”
祈暘抬手遮住額頭,偷偷朝對麵一指,餘傾看到眼睛噌的亮了:“眼睛大睫毛長鼻梁賊高的那個?”
極品!極品哇!辣麼帥,還辣麼有錢,關鍵你看這眼神一直就盯著祈暘看,嘖嘖,溫柔似水啊。不是說他曬得黑了?這不挺白的嘛,這種程度就已經夠當小白臉了!
無言間,飯桌上已悄然形成了三個迥異不同的磁場:其一是陳鐘與徐穎之間,其二是程霽、祈暘和餘傾之間,其三是王博旦自成一場。
“咳咳!”王博旦擔當重任,首先破冰。
徐穎忽視對麵兩個陌生人,直盯著陳鐘,語氣冷淡:“解釋吧,是你非要來這說的。”
陳鐘長相有些書生氣,隻是人到中年略有些發福,他看著徐穎,說:“我右手邊這位就是程霽,一個多月前新認識的,他就是你懷疑我出軌的那個對象。”
“噗——”
王博旦和餘傾互相噴了對方一臉水,顧不上擦臉震驚道:“什麼?!”
怎會如此!!!
藍顏禍水??!!
桌上四人的眼神齊刷刷看往一處,而造成轟動的禍水本人正樂此不疲地盯著對麵的人。
意外之喜,比預計的早見到幾個小時,程霽幾乎快壓製不住心中喜悅。隻是一月未見,暘暘好像瘦了。
“咳!”王博旦忍無可忍。
程霽終於看向身側的陳鐘,言簡意賅:“需要我和嫂子解釋什麼?”
陳鐘如釋重負,幸好他沒責怪自己,低聲耳語:“我來解釋,需要你證明你說實話就行。”
“好。”程霽答應,眼睛抽空又跑去祈暘那邊。
陳鐘看著徐穎:“壓根就沒出軌那回事,我和小程就是談生意認識了,我覺得他人挺好,和他聊得多了點,有說生意的有向他取經的。我加他微信那時候,他剛回國,驗證就是‘ji cheng’,我原本想打中文但沒找到那個字,一時忘了就沒改,恰好就那倆字母留著。”
“程霽,霽程,倒還真是嗷。”餘傾默念道。
徐穎斂神,算是相信了這個解釋,橫眉又看回去:“那些花樣呢?”
陳鐘不自然咳了聲,有些乞求的意味:“要不就留小程一個人在這說?”
“不行!”餘傾立馬拍桌而起,“我們跟來就是不放心徐姐和孩子,是不可能讓你們單獨相處的!”
“什麼孩子?”陳鐘渺然。
“我還沒和他說那件事,”徐穎拍拍餘傾,輕聲說,而後看向陳鐘,不容拒絕道,“她們就在這裡陪我,你要說就快點。”
陳鐘捂著眼睛,終於慢慢道:“我用請客家宴的理由把人騙來,以為隻有我們幾個……算了,不要臉豁出去了——”
“那些花樣都是小程教我的。”
話一出,知道“花樣”含義的人,看向程霽的眼神都變了——震驚、震撼。
徐穎看著這長相帥氣的小夥子根本不敢信,餘傾也不敢信。
程霽眼睜睜看著祈暘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奇怪,往左邊一掃,三人的神態如出一轍。
“?”
“什麼花樣?”
“就是……”陳鐘手掌捂嘴,悄語和他道。
“!!!”
程霽的神態也被同化了,震驚!震撼!
“陳哥,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那些東西了!”程霽終於明白她們的表情,看著祈暘慌亂急道,臉都漲紅。
“就是那天我問你有什麼辦法能增進夫妻感情,你和我說的那些。”陳鐘臉也紅了,當著兩個小姑娘的麵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電光火石間,程霽抓住了這份記憶:“我想起來了!你是問我來著,可我當時說的是要製造驚喜和浪漫、學習說一些情話、然後勞動勤懇一點……”
“我可沒直接教你什麼花樣,我自己都——!”程霽簡直啼笑皆非,要瘋了!
陳鐘接過話頭:“對,後麵那些是我在他的點撥下上網查資料悟出來的,可功勞總的來說還是他的,要不是他我還找不到當年新婚後的感覺……”
“…………”
程霽真是好氣好笑又好哭。
祈暘看程霽無奈又無語的模樣,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對一旁還有點懵的徐穎說:“姐夫還真是……老實啊。”
餘傾已經笑得捶桌直不起腰了,全場唯一雲裡霧裡不知所雲的幸運兒王博旦撓了撓臉:“你們這是在變臉?一分鐘八百個表情,乾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