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們班級二十個人，少了誰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老師等會找你怎麼辦啊！”陳琛看著顧月諍的背影大喊道。

“你幫我解決。”顧月諍邊回答邊走出了教室。

他回宿舍拿了摩托車頭盔，又拿上了桌上放著的粉色兔子保暖手套。記得買這手套的時候，陳琛大驚小怪地說:“顧爺，沒想到，你這冷酷的外表裡麵包了一顆少女心啊。”

當時，顧月諍聽完，就肘了他肩膀一下。

今日天氣實在冷，他接著換了件防風的飛行服夾克，之後戴上兔子手套，拿著頭盔，便下樓，直奔他的小銀。

他跨坐上那輛銀色摩托。轟轟轟——他發動了摩托，一騎絕塵，兩旁的景色不斷倒退，他聽著風聲，一路開到了城郊的飛行俱樂部。他外公是這間俱樂部的最大股東。

他走進俱樂部，經理就出來迎他。

“我外公在哪呢?”

經理將他帶到了外頭直升機的停機坪，一排直升機停停機坪的右側，左側是空曠的場地。顧月諍環視一周，連個人影都沒有。經理指了指天上，顧月諍抬頭看天空，果然看到半空中有一架直升機。

經理說道:“老爺子正在天上飛呢。”

...也不等等他。顧月諍知道這老頭一旦飛上天空，肯定就要在上頭拍他的自媒體視頻，一時半會兒估計下不來了。他又轉身回到室內，坐在裡頭等了半小時，才等到老爺子的直升機下降到地麵接他。

登上直升機的樓梯緩緩降下，顧月諍上了飛機，裡麵空間不大，總共也就隻能容納五六個人。

最前方是駕駛位，駕駛位後麵有一塊隔板，恰好能分隔乘客與機長，讓乘客有自由空間。顧月諍上去後就直接走到了後排乘客座位那邊，外公正獨自坐在最後一排，前方架著三腳架，三腳架上放著手機。

他穿著一身休閒裝，拐杖靠牆放著，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副墨鏡。他一看見顧月諍，便關上了手機攝像頭，笑著說道:“好外孫，你來了。快來幫我看看這視頻怎麼換個濾鏡啊。”

顧月諍走到外公旁邊坐下，又在他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就換上了濾鏡。

“哎呀，我的外孫不愧是是學這專業的，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外公，你彆這樣捧殺我。”顧月諍倚靠著牆，放鬆著坐在最旁邊的位置上。他這個位置恰好能窺見前方機長位置的一角。

直升機的駕駛位對這位機長來說似乎有些窄小，他的腿屈起，膝蓋已經頂到了桌上設備的隔板。他的腿好長。顧月諍雖然看不清機長的全貌，但這人恐怕比自己還要高。

這身高起碼...也得185了吧。

“來，我們自拍一張。”老頭子說著就把手機從三腳架上取了下來，舉著手機要和顧月諍自拍。

顧月諍配合地湊了過去，比了個耶。

“欸你這自拍姿勢真貧瘠啊。每次都是比個耶，還沒我這個老頭子會自拍呢。”

顧月諍隻笑著說:“外公，我哪有你上網時間這麼多啊。”

“你最近忙了?給外公講講，在在忙什麼?”

顧月諍內心隻覺不好，這老爺子今個找自己又是在給他下套呢。老爺子雖然麵上不說，但一直都覺得他整日裡插科打諢，四處玩樂不好。

“外公，我就忙上上課嘛。”顧月諍拿過外公手機又想拉著他自拍，糊弄過這個話題。

“外孫，你今年讀大幾了?”

“大三。”

“明年就該畢業了啊。你想以後乾嘛?進你爸公司?”

“我可不進他公司。”顧月諍聽到他爸兩個字，拿手機的手都有些僵。

“那進我的公司吧?怎麼樣?”老頭子笑嘻嘻地說道。

“...不不不。”顧月諍趕緊拒絕，他大學學的都不是商科，進公司了能乾嘛。更何況，他壓根不想工作，天天吃喝玩樂不就挺好?

“那你這是要繼續當導演了?我的外孫果然有想法。”

“我不當導演。”顧月諍再次拒絕。

“你這不，那也不，以後到底想乾嘛?”

“外公，我還沒想好呢。”

“那不然繼續讀書吧?”外公又提議道，“出國讀碩士怎麼樣?”

這出國讀雖然還不錯，但他走不掉啊。他家裡有個虎視眈眈覬覦著財產的弟弟，他人要是在國外待個一年半載，家裡的企業還不知道怎麼變天呢。

他得留在國內盯著他爸。

“外公，你知道的，我不能出去那麼久的。”

“那國內考研吧。”外公說完，似是又怕他糊弄自己，秒變成了一副哭喪臉，“哎呀，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們這些小輩啊，沒人聽我的。你和楚承，天天就知道糊弄我呐。”

顧月諍尋思老頭子你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呢。他感覺這是完全落了套了，今天不說出個以後乾嘛，恐怕是走不了了。

於是，他隻得附和下來:“外公，就考研...我準備考研。”

反正離開了這地方，還有誰管他考不考研呢。他明日還約了楚承夜場賽車呢。

“欸，考研好啊。我外孫就是有誌氣。”

顧月諍尋思他還擱這捧殺自己呢，這是邊捧邊殺呐！

“我給你介紹個家教，輔導你學習。”外公笑眯眯地繼續說道，“機長，咱們先回地麵上吧。”

“家教?在哪呢?”顧月諍感覺到了事情並不簡單，他外公這回怕是找了個人，督促他走上正途呢！

“就在這。”

這直升機上總共就三個人，顧月諍順著外公的視線看去，便又看見了坐在機長位置上，正在專心開飛機的大長腿。

呼呼呼——直升機的螺旋槳高速旋轉著。

片刻後，直升機降落了在了空曠草坪的中央。

顧月諍睨著眼睛看向前方，隻見那機長站起身，頭都快碰上飛機內部的頂了，給人的壓迫感極強。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飛行員工作服，腳上踩著一雙暗色紅靴，正背對著他檢查著設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