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兄 靈淵真是個好夫君啊。(1 / 2)

下了早朝,陛下睨了一眼隨行在自己身邊的鶴靈淵,見他一臉鬱氣,不免開口問道:“靈淵昨日休沐沒碰上好天氣,要朕今日再放你一天假嗎?”

皇帝笑眯眯地盯著鶴靈淵,不知為何,第一次見到賀家這五歲的小子時,他心底就格外喜歡。

想來或許是鶴靈淵的眉眼在某些光影和角度下,有些像自己的一位故人……

他常笑,但笑起來時並不像,隻在凝眉冷臉時,皇帝才會產生一些恍惚之感。

隻是那人離開已久,皇帝都快要忘記她的容顏了。

“微臣謝過陛下,倒不必再放我一天假,隻是還望陛下應允,待會兒讓臣早點下值。”鶴靈淵拱手行禮,語中帶笑道。

“早退便早退,朕允了。”皇帝擺了擺手,笑得一臉和藹,“又和你家那小妻子鬨矛盾了?”

皇帝的打趣使得鶴靈淵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他將嘴角的弧度提了提,沉聲道:“她從漠北嫁到京城來,偶爾思念家人時難免心氣不順,微臣將她討回了家,自得珍之重之愛之護之。”

“你小子倒真是個好夫君。”皇帝撫掌一笑。

鶴靈淵跟著笑了笑,卻並未多言。

宮道寂靜,隻有皇帝依仗路過時的輕微又細碎的腳步聲。

隔了好久,鶴靈淵才再次聽到皇帝的聲音:“薑家一家子都待在漠北,是有些大材小用,況且你那嶽丈現在年紀也上去了……朕思忖著,還是將他調回京城,南大營那邊到現在都缺個主將,讓他去替朕好好練練那些青瓜蛋子,也算一舉兩得嘛。”

“微臣先替嶽父和妻子叩謝陛下!”鶴靈淵作勢要跪,皇帝微抬手掌,免了他的大禮。

“行了,也不是全然為了你妻子,你嶽丈兢兢業業替朕守在漠北,功勞苦勞都隻有多沒有少的,朕之前又聽聞他身體不適,早就想著將他調回京城來好好修養了。”

皇帝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眉宇間卻縈繞著一些微不可見的病態之氣,他以手掩唇咳了兩聲,又道:“朕的大將軍可不能有任何差池啊。”

鶴靈淵見狀,語氣中流露出一些關切,“陛下的傷風還未痊愈嗎?是否需臣現在去叫個太醫來?”

皇帝搖了搖頭,“太醫瞧過了,說是春夏更替百病橫生,朕前幾日又因著天氣熱,貪涼多飲了兩盞冰茶,現在無甚大礙了。”

鶴靈淵是知道這事的,前段時間是突然熱了起來,皇帝心緒煩躁,早早就吩咐了內務局置下冰鑒,祁王又帶著些新奇玩意兒進宮,說是西域那邊運過來的解暑冰茶,引得皇帝沒有忌口,不小心就喝多了些,第二日就喚了太醫。

皇帝寵愛祁王是闔宮皆知的事情,鶴靈淵對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今天下值果然早了大半個時辰,鶴靈淵大跨步往宮外走去,脫下那套細絲盔甲後,他隻穿了一套藏青色交領袍。

剛出宮門,隨從連昀就迎了上來。

“早起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好了嗎?”鶴靈淵彈了彈袖口的微褶,迫不及待想要去玲瓏樓給薑濃挑西洋鏡了。

連昀笑著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小的辦事,公子放心!我一大早就去了玲瓏樓,攔著掌櫃沒有把鏡子擺出來,掌櫃都大吃一驚,說這批貨前天下午才到,京城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呢哈哈哈。”

話音剛落,連昀又急忙道:“對了,衛大人在馬車裡等著您呢。”

他抬手指了指停靠在不遠處的一架馬車,“就比您早出來半刻鐘。”

鶴靈淵頷首表明自己知道了,他又對連昀道:“你先把我的馬牽回去,然後帶著人直接去玲瓏樓等我。”

吩咐好後,鶴靈淵才調轉腳步來到了馬車旁。

他伸手敲了敲車壁,揶揄道:“衛兄,怎麼,現在找我都還要避著人嗎?縮在馬車裡跟見不得人似的。”

車裡跟著響起一聲輕笑,男子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些無辜,“靈淵,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大理寺最近事情多得要命,你彆看我提前下值了,喏,這些案牘都是要搬回去看的,我等你這一會坐在馬車裡就能看好幾卷呢。”

衛呈言掀開車簾,麵上神情既無奈又哀怨,他伸手遞到鶴靈淵麵前想拉他,卻直接被撇開了。

鶴靈淵撐著車轅,動作乾淨利落地躍上了馬車。

馬車裡麵堆著一大堆公事文書,有些已經翻開看過了,有些還動都未動,鶴靈淵不耐地‘嘖’了一聲,“早知道我就騎馬了,把我叫進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衛呈言失笑,他翻過一頁案牘後,才道:“既然看不下去了,那你就幫我看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