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痣 你後背這裡的這顆痣,從前有嗎?(1 / 2)

薑濃渾身僵硬地任由鶴靈淵抱緊她。

他身量高,壓下來時重的她喘息困難。

兩人貼得極近,相擁中能感覺到對方骨頭透過單薄的布料硌在自己肌膚上的硬疼。

鶴靈淵竭力克製住了低泣聲,攬著薑濃腰的手都在微微發顫,他哽咽著道:“薑濃,如果......我真的會在未來給你帶來不幸的話,你就殺了我吧。”

他語氣認真,隻是手指死死掐在薑濃的腰側,暴露了他心底的惶然和不安,還有深深的無力。

鶴靈淵到現在都在堅信著薑濃不可能不愛他。

但她想要離開他的心思卻明晃晃地不加掩飾。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若薑濃之前說得那些話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的話,那麼他願意用死亡去結束她對未來的擔憂與恐懼。

他不會讓她陷入自我折磨和與日俱增的痛苦中。

至少,在這一刻。

在他抱著薑濃無聲垂淚的這一刻,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心甘情願且無怨無悔地想要用自己的死亡去挽回他們之間的夫妻名分和感情。

薑濃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也逐漸鬆動了。

她知道,自己又敗了。

鶴靈淵總是如此,他太了解她了,比她更加明白她的軟肋和弱點是什麼。

“鶴靈淵……對不起。”

她沙啞著嗓音同他道歉,疲憊到已經不願意再多說什麼了。

“薑濃,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不需要你的歉意。”鶴靈淵壓抑著聲線的起伏,卻還是溢出了明顯的哭腔。

他死死抱住薑濃,仿佛想要把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整個兒地嵌進自己的身體中,這樣兩人倒是真的不會再有任何分離開的機會了。

薑濃的手緩慢地撫上了鶴靈淵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將他安撫著逐漸平靜下來。

她的衣領已經濕了一大片,溫熱的水漬泡軟了心臟,也將她撕裂成了兩半。

一半不自覺向著鶴靈淵,哪怕是給他片刻的安寧呢?

和離之事是否可以往後再拖一拖?

無辜又對她愛意濃烈的少年不該被這麼殘忍地對待。

另一半是前世那些逝去的人留下的傷痛和回憶。

不離開鶴靈淵和賀家,就根本沒辦法完全避開前世那些事情的發生

所以,是任由前世的血色和殺戮又重演一次嗎?

薑濃心口又疼又脹,酸澀中湧動出更加濃烈的苦意。

根本就沒有一個能雙全的辦法,以她的腦子和能力,從始至終就隻能選擇一方。

薑濃迷茫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原來重生不僅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還讓她在明知道結局的情況下遭受難以言喻的煎熬。

“小濃娘,我們試一試吧。”鶴靈淵喉結滾動著吞咽了一下,情緒終於得到了緩合。

薑濃:“試什麼?”

鶴靈淵:“試一試能否改變你的想法。”

薑濃:“......嗬,好啊。”

還不等鶴靈淵因為聽到她這句話而高興起來,薑濃下一句話就讓他再次懸起一顆心。

“那你明天就和衛呈言斷交,可以做到嗎?然後我們分家出去過,行嗎?”薑濃偏頭,用肩膀頂了一下他的下巴。

空氣中有片刻寂靜彌漫,隨之鶴靈淵問她:“衛呈言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你生氣了,還是他有不妥當的地方?就算要斷交,我也要有個由頭吧,否則平白無故就斷交,旁人還道我薄情寡義呢。”

“算了......鶴靈淵,你的良善能不能用在辨彆是非上啊?”

“不是,妹妹你說清楚嘛,告訴我原因,我立馬寫信和他決裂!”

他用臉蹭了蹭她的脖子,弓腰的時間太長,他反手去拉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後腰上,“幫我揉一下,彎腰彎麻了。”

“走開,自己揉。”薑濃重重掐了他一把,又毫不猶豫地伸手推開了他。

她轉身往院子裡走去,不再和他糾纏多話。

鶴靈淵追著進去,又連聲道:“小濃娘,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麼嗎?”

薑濃不理他,他就自顧自地回道:“最近我得了一匹大宛寶馬,通體雪白漂亮的不得了!就是脾性太烈,馴得我頭痛,可能再過幾天就馴好了,到時候你騎著跟我一起出城去玩,好不好?”

沒有完全消散的醉意再次席卷而來,鶴靈淵半張臉都紅了。

從眼睛到鼻尖,皆暈開一層淺薄的緋紅,像是被人隨手塗抹上去的胭脂,使得整張臉俊美到過分豔色了。

他才哭過,眼底殘留著淡淡水光,被房間裡的燭光一晃,平添幾絲稚氣和委屈。

薑濃不搭理他,任由他像個尾巴一樣跟在自己身後,去喚下人端醒酒湯來時,鶴靈淵已經又拉住了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