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少年篇) “忽如一夜春……(1 / 1)

我在等你 涼西不泣 2296 字 10個月前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早春,梨花開滿了校園的小路,沁人心脾,潔白無瑕的花瓣落了一朵,又落一朵,鳥兒的歌聲,清遠悠揚,和著梨花的白,和著教室裡的朗朗書聲,構成一整個春天。經過幾個月傅之述的諄諄教誨,陳樺成功和傅之述一同上了初中,剛好是一個班,陳樺的營養跟上了,再加上經常和傅之述打籃球,個子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漲,將近長高了十厘米,不過在班裡還是矮的,“傅之述,你是竹子嗎,澆點水就長個兒。我怎麼還是追不上你。”陳樺氣憤地鼓了鼓嘴,““嘿嘿嘿,嫿嫿,你一輩子也追不上我,現在這身高不挺好的嗎哈哈哈哈哈。””傅之述一臉得意,搖頭晃腦地咧著嘴大笑,比了比陳樺的身高,還不到他的肩膀,手搭在陳樺的肩膀上,“走,去打籃球啊。”陳樺一把拂開傅之述的手,“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看書。”“好吧,我和鄭威去。”

陳樺自從看了兩本傅之述的小說,就對書籍很感興趣,他喜歡水滸傳裡英雄好漢的俠肝義膽,有情有義,他喜歡三國演義裡的諸葛亮,絕頂聰明,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不過他屬於雜學,什麼都看,不分題材,他也看沈從文的散文,他看見一句話感到大為震撼“我隻想把我生命的痕跡寫到紙上。”他默讀好多遍認真將這句摘錄到了筆記本上。

這個年齡段孩子的友誼最為純粹,隻要相互領會到對方奇怪的“腦回路”,或者有一樣的“中二病史”,很快就能打成一片,其樂融融,看我的“葵花點穴手”,被點中的同學明明沒有提前商量過,卻非常有默契地配合著不動,看我的“排山倒海”才是最厲害的,有的同學仰倒配合,有的捂住心臟裝作難受的樣子,還有的憋不住捂著肚子笑出聲,還有的像是來戲班子的看客,比如陳樺,激動地給他們鼓掌,不過還是沒有逃離同學的魔掌,秉持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陳樺也對著一扇門嘴裡默念一些奇怪的咒語,感覺自己真的能用意念控製萬物似的,中二病果然真的會被傳染。陳樺將他們啼笑皆非的經曆記在日記裡,班級裡的歡聲笑語此起彼伏,學習的功課任務很重,但是他們都能從平常的事情中收獲不平常的快樂,他們也會一起討論題目,爭論的臉紅脖子粗,對孰是孰非總是很較真的,但從來不會傷感情。

班級是按身高排座,陳樺是正數第三排,傅之述是倒數第二排,兩人之間隔了三排,隻能兩兩相望,陳樺的同桌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女生名叫田小玲,一雙會說話似的濕潤潤的大眼睛,總是透漏出光彩,帶著明媚的笑容,但說話從來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經常令人哭笑不得,班級裡的任何情況她拿的都是第一手消息,和“同道中人”聊八卦是她最大的樂趣,這天,田小玲剛聽到一個八卦,鬼鬼祟祟躡手躡腳地走過來要和陳樺分享,圓眼睛滴溜溜地左右轉動,查看四周沒有人,才用手捂住嘴和陳樺小聲說道:“樺樺,傅之述和鄰班的林淩處對象了”,“處對象?真的?”陳樺瞪大眼睛問,“消息千真萬確。”“我都看到他倆偷偷牽手好多次了,那個女孩子也是籃球隊的,很白,很高,長得很英氣,經常反戴個帽子,打籃球打得也特彆好。”陳樺的腦袋嗡嗡作響,他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隻覺得內心有一塊很大的地方空缺了,急切地想用什麼東西去填補,他甚至覺得有點莫名的惱怒,惱怒傅之述當初乾嘛對他對那麼好,他都開始依賴他離不開他了,已經在傅之述對他悉心照料麵麵俱到的生活中潛移默化地把傅之述圈進了自己的領域,理所當然地把他視作自己的所有物,是不容許他人染指的。

陳樺莫名地去了好久沒有光顧的籃球場,因為他一直沉迷於讀書,陳樺選了一個距離很遠偏僻的角落,幾分鐘後看到傅之述出場,後麵跟著一個腿很長,一雙劍眉,丹鳳眼的女孩子,皮膚也很白皙,他們開始打籃球,傅之述一如繼往地穩定發揮,投三分球,扣籃,他的身影好像帶起了陳樺耳邊的風,傅之述在賽場上如同一個戰無不勝君臨天下的王,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隨著他不間斷地動作,裸露出的手臂肌肉緊繃,肌肉線條十分流暢優美,雖然距離很遠,但他好像能看到傅之述的汗珠從高挺的鼻梁上緩緩流到下顎,再滾落到突顯的鎖骨上,遊走在看不到的地方。陳樺感覺臉部有些莫名地發燙,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那個女孩子轉移了,那個女孩子和他配合得也十分默契,女孩子驕傲地對傅之述揚了揚臉,“我打的不錯吧,給你水,”傅之述接過,揚脖“咕嘟咕嘟”地喝了將近一瓶的水,喉結也隨著喝水滾動,喝完後將水瓶扔進了垃圾桶,隨後寵溺地摸了摸林淩的臉,拿毛巾給她擦了擦汗,“是啊你打的最棒,nba的都不如你。”女孩子頓時美目怒睜,傅之述滿場跑,女孩子就滿場追,“你真是個壞人。”傅之述被罵也不急,邊跑邊轉頭朝著女孩子笑,這一幕讓陳樺想起了小的時候傅之述也很“皮”,總愛用“嫿嫿”這個名字逗他玩,他倆也像他們一樣,傅之述滿場跑,陳樺滿場追,不知不覺當初的局中人儼然成了局外人,苦笑。陳樺轉身離開,良辰美景佳人相伴與他何乾……

雖然即將到了夏天,但晚上的溫度還是很低,出了體育場,刺骨的寒氣立刻侵蝕了陳樺的全身,陳樺努力地跑起來,想產生一些熱量,但熱意絲毫沒有,寒意卻好像越來越重,刺骨的寒氣卷土重來地撲在他身上,風從頭到腳灌到他的身上,內心湧起一股似被針紮過的強烈痛感。他去附近的花店想躲避一會兒風,看到種類繁多的花朵,開得爭奇鬥豔,花香四溢,應接不暇,數不勝數,但當他看到那藍色的小花時就再沒移開過目光,藍色的小花瓣像個騎士一樣在守護它的花心,一見傾心,他問店主它叫什麼名字,店主看他選這個就笑了,它啊,它叫勿忘我,情侶很喜歡這個花語,情比金堅,餘生有你。

他捧著一束精心裝飾的勿忘我回家了,他也不知道送給誰,他要把它做成乾花,花有重開日,但即使花再次開,也不是這朵了,他就隻要這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