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物細無聲和瓢潑大雨(少年篇) ……(1 / 1)

我在等你 涼西不泣 2325 字 10個月前

“嫿嫿,上來啊。”傅之述坐在自行車上招呼著,陳樺想:他和傅之述每天一直一起上學,像校園小情侶一樣,他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傅之述載著他,他坦然地接受了傅之述對他的好,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全權交付給他,他信任他,可是他知道,以後這個位置終將屬於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孩子。他把手伸向了傅之述的腰,用力地摟住,他察覺到這動作有些過分的親密,傅之述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可是他沒說什麼,陳樺也就沒有放手,反而摟得更緊,他感覺到溫度從身體上傳遞到衣服上再傳遞到他身上,人是向光性動物,誰會不喜歡陽光呢?靠在他結實挺直的脊背上,一股清幽的鳶尾花的香氣向他撲麵而來,他愜意地閉上了眼睛,他希望這條路能長一些,隻有他倆一起走下去。

他漸漸不再沉溺於看書了,他總會被他們兩個的一舉一動吸引著,有時候會看到她來他打籃球,有時候路過會看到他去她的班級給她送零食,女孩子嬌俏的臉蛋上浮上一層紅暈,陳樺心想,人麵桃花相映紅應該就是這樣的模樣了吧,走遠了還能聽到女孩子嬌嗔的聲音傳來,“不要再給我送零食了,我都胖了!”他知道,他們是彼此很喜歡的,隻有喜歡才會給女孩子足夠的安全感,讓她撒嬌,讓她放心地表現出一些無傷大雅的任性,同樣也是因為喜歡,男孩子也不會生氣,會包容她的小脾氣,認為這是情趣,是枯燥生活的調味劑。書中和老師不是都說看到好朋友開心,自己會加倍開心嗎,可是他感受不到一點開心。陳樺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開他們,如果一旦看到他們就先躲避然後立刻轉移陣地,陳樺在倉皇“逃竄”中覺得自己也挺可笑的,好像自己多見不得人似的,可是他解釋不了自己見到他們在一起的場景有多難過。這天,他來到學校鴛鴦湖旁邊想看書,走過咯咯的石子路,他看到不遠處相互依偎的他們,他照例掉頭就走,卻被傅之述喊住了,“嫿嫿,你先彆走。”傅之述朝他跑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把木梳,原來剛才是在給女孩子梳頭發,陳樺蹙了蹙眉,“有事嗎?”“最近怎麼了,都不理我了,看到我就跑。”“你不是有佳人相伴嗎,還需要我嗎”陳樺說話時沒有看傅之述,而是淡淡地看著碧波蕩漾的湖水,看著裡麵漂浮的柳絮,仿佛看到它們承載著一個個生活的場景,裡麵傅之述的痕跡無處不在。“嫿嫿,無論以後咱們誰組建了家庭,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啊,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所以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這幾天你都不等我就一個人上學了。我也會傷心的啊。”傅之述搭上陳樺的肩膀,用手抱住他搖晃,“不要,你還是陪女朋友吧,你隻是想要一個走路搭子而已,無關緊要。”陳樺推開他的手臂,大步離開了。傅之述被陳樺的倔強的背影驚到了,認為嫿嫿可能是叛逆期到了,轉念一想,男孩子也是要有獨立空間的嘛,想通了,隻要他開心就好,選擇和誰交往是他的權利,萌生出老父親的自覺。

“嫿嫿,去打籃球啊。”“不去,等會上課了,你女朋友呢?”陳樺認真地看著課外書,頭都沒抬起來一下,“她今天難受請假了。走唄,就打一會兒。”陳樺聞言,抬起頭,眼睛裡流露出克製不住的欣喜,“好,走。”步伐都漸漸輕快起來。

兩個人隻能單挑,陳樺最近沒有怎麼運動,所以稍微有些吃力,不過還好有之前的一些底子,不至於差距太懸殊,兩人越打越激烈,誰也不向誰認輸,好像都有一股無名火即將迸發,如山洪海嘯一般席卷到心臟,氣氛劍拔弩張,陳樺一個籃球飛出,傅之述立刻去攔,你投我攔,我投你攔,雖然陳樺體力不占上風,但是窮追不舍,惹得傅之述也苦不堪言,隻好全力以赴,打起十二分專注,不讓對手得分,兩個少年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頂著驕陽烈火,依舊不屈不撓,勇往直前,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肆意地書寫著少年的驕傲,少年的不屈,少年敢與天鬥與地爭的壯誌。

“叮鈴鈴”上課鈴響了,可是兩人沉浸在打籃球上,一時沒有聽到,直到巡查的教導主任說道:“上課了,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回去啊?”“打鈴了嗎”教導主任無語地癟了癟嘴,再要張嘴說話時,就感覺一陣風從耳邊掠過,“小兔崽子,跑的還挺快!”兩人緊追慢趕,還是遲到了。班主任放下手中的粉筆,擦了擦灰,眼睛凝視著他們,然後眯起眼睛說道,不知道要上課?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在罰你們去操場跑兩圈,不講了還有十分鐘要下課了。“好的,老師。”

夏天的雨總是來的很唐突,剛才還春和日麗的天立刻變得烏雲密布,夏雨在接近34度的天像是一種恩賜,是上帝的苦心安排,伴隨著電閃雷鳴,傾盆大雨襲來,雨水從鬆樹的樹梢流淌過,經過枝丫,與樹乾親密接觸,又融進了泥土裡。小鬆鼠很顯然被這冒昧的客人打擾了,從樹洞裡鑽出探頭探腦。教室裡的孩子們也齊齊地看向窗外,“又不是沒見過雨,有什麼好看的,都好好預習明天的課。”可是她不知道,孩子們看雨時的想法是多種多樣層出不窮的,有的隻是想趁看雨走下神,有的是在擔心沒帶傘……還有人會想被罰跑的傅之述和陳樺去哪裡了呢?

傅之述和陳樺真的在操場上奔跑,雷聲已經停了,豆大的雨水流進衣服的感覺並不好受,可是他們兩個卻突發奇想並且達成一致嘗試在雨中奔跑,雖然身體體驗不是很好,可是他們卻很開心,如果和彆人說,彆人不可能會同意你這樣荒謬的決定,甚至還要嘲笑你下“你好傻。”可是他倆彼此都沒有,他們是異口同聲說出的,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一起“犯傻”,他們在雨中並肩奔跑,誰也不會跑到對方的前麵,快了的人就會稍微慢一點,步伐節奏保持一致,他們是相互理解對方的,他們在一起是兩個靈魂的相互吸引,他們是同頻共振的兩個人。停下來,看到對方臉上的雨水,兩人都笑出了聲。

陳樺在日記中寫道:我對他的感情就像瓢潑大雨,我沒辦法掩蓋我對他超出友情邊界的感情,他總會感受到的,我想今天應該算是我偷來的日子,如果這日子長些多好,長到我開始厭倦他,長到我可以習慣他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