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檸被摔的痛呼一聲,等到眼神適應洞中的黑暗,看清周遭環境,嚇得“啊”的一聲。
“檸子!”上頭傳來程仲霽焦急的呼喊。
“我沒事······”謝桑檸嗓音發顫。他落下時,被洞口的藤梯掛住,身上並無大礙,“仲霽······”。
“我在!”程仲霽拔高嗓門回應,渾厚的嗓音在洞壁裡回蕩,穩住謝桑檸的心神。剛才那一刹那,程仲霽的心像被一張利爪狠狠捏了一下,“檸子!你彆怕!我馬上去找藤條下來接你!”
“仲霽······”謝桑檸失魂落魄的喊,“這裡有、有藤梯,你在洞口找一找。”
程仲霽心急火燎的拿鐮刀把那一片的灌木、草叢全砍了,洞口顯現,陽光照進洞裡,謝桑檸一張驚嚇的麵孔把程仲基的心提溜起來。
謝桑檸看到上頭的漢子,驟停的心跳才恢複跳動。
“你彆怕。我這就順著藤梯下來。”程仲霽溫聲安撫,立即順著藤梯往下爬。
五匹狼焦急的圍住洞口,不停的嗚咽、嗅聞。
入了洞,程仲霽瞧清楚這處地方——一個山匪窩。
這些山匪已經死了,臟汙的盔甲虛籠在枯朽的白骨上。
滿地狼藉的屍骨透露出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內鬥。看匪徒身上的衣物,約莫是前朝時期發生的鬥爭,到今天,恐怕已有幾十餘年月。
匪窩裡的兩股勢力不知結局如何?誰勝誰負?經年風雨、滄桑變幻,權勢與財富都掩埋在這白骨之下消弭殆儘。
謝桑檸瞧著這些成堆的白骨,身體微微發抖,程仲霽籠住他,擁在懷裡,輕聲說,“彆怕,彆怕······我在呢。”
謝桑檸緊緊環住他,揪緊了程仲霽後背的衣服,把頭埋在他懷裡,微微的點頭。
“看衣物,這是前朝人。你彆怕,這裡如今定沒有山匪。”程仲霽抱著他環顧四周。這洞內幽深,一條洞內小路一直往北麵延伸,前方的境況淹沒在暗色中,瞧不真切,山壁上有水珠墜落的滴嗒聲,在洞中幽怨回蕩。
謝桑檸穩定心神,埋在程仲霽懷裡側頭打量這裡。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潮濕的山壁上,根莖橫走暗褐色的毛茸苔蘚,不正是茴芯草!?
謝桑檸大喜,茴芯草!可治心悸怔忪的茴芯草!
“仲霽!”謝桑檸匆匆走到山壁邊上,攀著身子定睛細瞧,“這是茴芯草!”
程仲霽扶穩他身子,也很欣喜檸子的發現,摸摸謝桑檸的肩膀,笑問他,“這下不怕了麼。”
謝桑檸轉身攀著他,眼睛閃閃的,自顧自的說,“茴芯草,養心安神、清肝明目。這真是太珍貴了!還有滿滿一山壁這麼多!”他忍不住齜牙,露出左齒上一顆微露的小虎牙,仰頭繼續自顧自的暢想,“嘻嘻。我要把他們全采回去,放在家裡陰乾、裝罐。”
程仲霽被他惹的心緒激動,哈哈一笑,側頭吧唧一下親他額角。
謝桑檸被逗的心喜又害羞,嘻嘻哈哈又把頭埋進程仲霽的懷裡,還在繼續想著草藥的事,這回入林子,先是挖到了石斛,再又碰上了茴芯草,這山林裡琳琅的物產他要慢慢探個徹底!
夫夫二人打算把這處山洞探個究竟,為避免洞內危險,程仲霽回到洞頂,與謝桑檸二人一上一下,幫著把五匹狼一齊放進了洞內。
程仲霽砍了根粗木棍,下洞後,把土匪身上的衣物纏上木棍,從背後的籮筐裡拿出每日帶在身上的火折子,點燃火把。牽著謝桑檸往北深入。
程仲霽拿著火把照亮前路,又有狼群殿後,謝桑檸不再害怕。流出心神觀察一路洞壁上的植物。這一路都很潮濕,茴芯草攀附在壁上一路蔓延開來,等到前頭漸漸有日光出現,茴芯草才漸漸稀少。
越往北走,路漸漸變寬。程仲霽推開攔路的一個鐵欄,一個巨大的洞壁穹頂將他們罩在山內,環繞著山壁的岩石被鑿出幾個四四方方的小口,一束束天光從山壁外照射進來。
程仲霽找到鑿在壁上的油燈,一處處依次點亮,這裡的全貌終於映入眼簾。
他們站在一起,在這空曠的山窪裡變成兩顆小小的點。每每抬腳落地,便有腳步聲撞上山壁,再空幽回響。
狼群從口鼻傳出的呼吸聲清晰明顯。
“這裡可真大······”謝桑檸用氣聲說話。
“這裡恐怕是他們練兵的地方。”程仲霽仰頭看看場地西側的高台,接著環顧四周打量,“這裡這麼乾淨,興許早已被哪方人馬洗劫。”
謝桑檸挽著他的臂膀,與他貼的很近,嗯嗯一聲,認同的點頭。
“我們去四周的屋裡看看。”程仲霽看著場地一周圍著的小洞口,這些洞口有的木門緊閉,有的洞門已經破敗不堪。
他帶著謝桑檸推開最近的一處木門,裡麵彆有洞天。
這處小洞擺著十餘張小床,想必是山匪們休息的地方。這種休息的洞屋還有好幾處,顯然這群人以前人數不可小覷。
又探了幾處地方,裡麵均是被洗劫一空的木箱,想必以前存放了不少金銀財寶。
謝桑檸看的心驚,這群山匪手頭必定沾了不少人命關天的大事。
“檸子。你看。”程仲霽點燃這處屋內的油燈。
謝桑檸眼前一亮,這是一處擱置武器的庫房。裡麵的刀劍雖已蒙塵,卻依然能從鋒利的刀尖與劍刃上瞧出刀光劍影的端倪。這裡都是精鐵打造的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