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檸頓覺得有理。安心跟在漢子身後，留意四周的環境。

這裡溫暖潮濕，茂密的植物也為蛇蟲鼠蟻提供了隱蔽且舒適的巢穴。謝桑檸留意著頭上的動靜，在這種林子裡，很可能會有樹梢的毒蛇從天而降。

他們兩都帶著鬥笠穿著蓑衣，全副武裝在林子裡行徑。

謝桑檸自然是不怕蛇的，他竟然還隱隱期待著頭上的動靜。這樹上的蛇多半有毒，一定也是製藥的好物！若是落到了漢子的鬥笠上，他已經時刻做好了抓住的準備。

身前的程仲基不知曉後頭的夫郎心中所想。他也有自己的思量。上回這東邊密林裡的陷阱落了一隻病虎，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在林子裡碰上一隻真的活生生的大蟲？如今五狼傍身，他有信心收服！

說起陷阱，這春天來了，野物們也變精明了，況且這時候野物們能吃的東西多，不會再被誘餌吸引。因此這麼些天來，陷阱裡沒有動靜。

二人心中想著有的沒得，一路安然無恙，無驚也無險，對於夫夫兩來說，還真不知道是喜還是是憂呢！

二人行至密林深處，程仲霽在一方巨石的石壁前停下腳步，回望身後，他們已經劈開了大約五裡路，日居頭頂，已經是中午的時辰了。

“再往深太危險，我們就此停下，先把這幾裡熟悉了再說。”程仲霽拉著謝桑檸往石塊上麵爬，二人打算在此處高地休息修整，解決午食。

謝桑檸站在石塊上，眺望更東邊的遠方，密林延綿不絕，一望無際。

“嘖······”程仲霽苦惱的聲音把謝桑檸的視線吸引回來，回神一看，程仲霽的手背上扒著一隻吸血的大蟲！

“鼻涕蟲兒！”謝桑檸瞧程仲霽拿出火折子吹燃，把蟲燙了下來。

“是蛭蟲。”程仲霽糾正道。

謝桑檸打了個寒顫，小聲的說，“這麼叫慎得慌，還是叫鼻涕蟲兒吧。”

“嗯。沒事，我把它解決掉。”程仲霽知他有些怕，把謝桑檸拉到身後，準備把蟲子踢走。

“誒！彆。”謝桑檸急忙扯住漢子的手臂。

“怎麼了。”程仲霽扶住他站好，彎著腰傾身看他。

“這是上好的藥材呢······雖然它長的真醜······”

謝桑檸指揮著程仲霽用樹枝把那玩意收進了小竹簍裡。二人說什麼也吃不下午食了，隻想回家洗澡。

一拍即合，兩人啥也沒采，沿著原路回家了。

······

大澡盆往外一拿，三個大鍋灶裡邊的熱水一燒，整個灶台後邊熱氣蒸騰。程仲霽拿著葫蘆瓢，把熱水通通舀進半人高的大澡盆裡，又跑到外頭把早就在竹龍底下接水的木盆抱進來，把水溫調好，才叫謝桑檸進來洗澡。

謝桑檸手裡捧著皂角，撒著發，從堂屋的側門進了廚房。

程仲霽扶在澡盆上的手微微用力，心跳快了幾拍，一股不知名的熱意衝勁兒讓他有點慌神。

莫不是被這熱水熏暈乎了？程仲霽醒醒神，幫謝桑檸帶上門，叫他慢點洗，自己不急。

謝桑檸羞答答的應聲，趕緊鑽進澡盆裡洗頭洗澡。

皂角都是大嫂在山下的淺林子裡采的，把它們放在水裡輕輕揉搓，埋進發間搓洗，染上清新的淡香非常好聞。

兩個人洗完澡，身上都是同樣的氣味。散發著餘溫的皮膚，將皂角的香味蒸騰出來，帶著水汽的溫潤香味真讓人迷醉。

謝桑檸坐在床沿邊，由著對麵站著的漢子擺弄他的頭發。程仲霽幫他擦著發，心中早已心猿意馬。他想與前頭的那個小人兒貼的更近，摸摸他，親親他，把他揉進懷裡。

“你快蹲下來，我幫也你擦擦。”謝桑檸拿過乾布巾，把程仲霽拉到身前來。

程仲霽緩緩蹲下，乖覺的把頭伸到謝桑檸的麵前，直直的盯著夫郎為自己擦發。

謝桑檸擦著漢子的頭發，怎麼覺著，這漢子離自個兒越來越近了呢？他都不方便使力氣了。雖然四月天不再陰冷，但兩人到底身上隻穿著裡衣呢！頭發濕著會著涼的！

漢子把謝桑檸的手捉住，往自己身前又拉近一分。

即使漢子蹲著、謝桑檸微微俯首注視著······謝桑檸也覺得漢子往上看他的視線······他承受不住。

謝桑檸知道了，程仲霽又想碰碰他······他不動了，垂下眼睫，臉上慢慢現出一抹氤氳的浮紅。無聲的允許著······

多像一隻任人擺弄的鹿啊······但程仲霽已經無暇分心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