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和檸子也是這個想法。養野物是個生錢的法子，但不是養山羊，養羊得做長遠打算，我們想從山雞著手。”程仲霽與謝桑檸對視一眼，再與圓桌前的大哥大嫂解釋，“先賣雞蛋。”

程伯康自然同意，他本就是借著老二的光才有這樣的想法，便把同李月商量好的計劃說道出來，“我跟你大嫂，這回有了這個主意，也是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想法。既然如今想到一塊去了。那就這麼計劃著做！”

程伯康停頓一會，又繼續往下說，“老二，這是一家子的事業，如今小三子還在讀書，將來再不濟也要做個夫子先生，無論日後有沒有功名，咱們自家都要養著的。”

程仲霽知曉大哥接下來要說的話，既然是做一份事業，必定要有本清楚的帳。

程伯康沒有支支吾吾，而是直接將兄弟幾個要麵臨的問題提了出來，“親兄弟明算帳，在小三子決定他要做什麼之前。這件事，大哥想跟你四六分。你為六份。”

程仲霽正要開口反駁，被程伯康打斷，“你不用覺得這麼分對大哥不好，我已不打算上山打獵，一開始還需要獵一些母獸，這得靠你。況且，你大哥我也拿不出來錢財建這養東西的場地。”

程仲霽還是拒絕，“不用了大哥，你若是這麼想，你跟大嫂多操心些銷路便是。我跟檸子都是不愛盤算的人，也不想操心那些買賣的事。不要再商量了，五五分。就這麼定下。”

程仲霽打小就最有主意。這件事於是就這麼定下了。

既然要乾，那就得拿銀兩出來。這點程仲霽有先見之明——帶回家的三輛四輪木車，有一輛裝的全是山匪窩裡的酒。滿滿一車，攏共三十大壇。一排排壘在車裡。

程仲霽把這車酒交給了大哥，說是這車酒錢，就用做他們建造雞院鴨舍的預備錢。

既然要建，兄弟二人打算趁此機會把家裡也好好休整一番，家裡的孩子都大了，以後小三子也是要成親的，程仲霽有心，想把屋後院的院牆推掉，整個往後擴建，給每個人都修個小院子才好。

橫豎他們是住在村尾，這後頭有的是成片的荒地。

兄弟二人商議好，大哥給老娘知會了一聲，這程家就正式步入新的一程，他們一家要開雞院鴨舍了。

兄弟兩家美美睡了一覺，第二日，雙雙駕著四輪車去了集市。而五匹大狼在家裡與堂廳裡擇菜的老娘與阿奶大眼瞪小眼。

上街賣貨，大哥一家賣酒，老二一家賣的可就多了······

程仲霽和謝桑檸打算先去藥莊。

謝桑檸鼓搗鼓搗空空的錢袋子，想到等一下這袋子會變得鼓鼓的，心裡彆提多高興。

現在家裡的錢都擱在他這裡呢，嘿嘿，漢子花錢全都跟他知會，找他拿，這掌著銀兩的感覺真不錯。上回掙的一百兩銀子還剩八十五兩四錢，這回能掙多少呢？

想到等會兒能在藥莊掙上錢，謝桑檸有點兒小神氣，那日在林子裡“守株待蟲”的計策成功了！雖然沒敢仔細數數小竹簍裡邊的鼻涕蟲兒有多少，但是謝桑檸肯定，就算隻有一隻，那也能掙不少錢！

“你猜今天草藥能掙多少文？”謝桑檸忍不住期待。

程仲霽駕著羊拉車，熟門熟路的找到地方，把羊在藥莊門口的木樁上拴好，一邊拉著謝桑檸一邊笑著說，“肯定不止幾文。”

草藥太多，夫夫二人沒有帶進店鋪，隻帶了幾隻小竹簍。

謝桑檸找到上回那個帶著圓眼鏡的小眼睛老師傅，把竹簍子遞給了他，老師傅還記得他們，問了句，“裡邊是蠍子？”

謝桑檸搖搖頭，說，“是鼻·····是蛭蟲。”

“多少隻？”老師傅輕輕打開一隻竹簍的封蓋，找了處光亮地兒往裡麵瞧了瞧，微微點頭，看樣子非常滿意這批藥材的品相。

“師傅，你要多少，便給我多少錢吧。我不敢點數。”謝桑檸越說聲音越小。程仲霽走過來，離他貼的近一點，讓他有點底氣。

“不怕我歹你？”老師傅小眼睛一抬。

謝桑檸舉起兩隻手搖一搖，“不會的，師傅你不會歹我。”

“嗬！”老師傅哼一聲，沒再接話，叫小徒弟把小竹簍都拿進去點數，接著開始談價，“這蟲兩錢一隻啊。貴了不買，你賣不賣？”

謝桑檸點頭如搗蒜，這當然賣，這是正常的價錢嘛！老師傅果然不坑人。

程仲霽傾著頭看著夫郎，表情溫柔，見他似乎忘記了外頭一車的草藥，附耳過去小聲提醒了一句。

謝桑檸果然被這鼻涕蟲兒的事給折騰忘了，趕忙又說，“師傅，我還有東西賣······但是太多了，得麻煩你出去看看。”

老師傅雷厲風行，直接說了句，“帶路。”

出了門，看見車上那麼多瓷罐子，不需要夫夫兩說，就知道裡邊兒裝的肯定是藥，把一個個打開來聞一聞、瞅一瞅，全給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