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裡與日俱增的不僅有山藥,日日積累下的兔子山雞更是養不下,得把山上的這一批山貨送回山下的家裡去。已是五月中旬,不知道山下的雞院鴨舍做好了沒有?
程仲霽負責裝貨,謝桑檸就跟在後頭搭把手。四輪木車雖然能裝,但是抵不住夫夫二人的東西太多。
三十八隻母山雞、四十一隻母兔,還有五十六株茶苗、二十三顆茶樹,一車還真運不下去。小問題好解決,從後頭山匪窩再薅一輛四輪車便是。
二人一商定,這回四狼都沒能逃脫拉車的命運。大灰、二灰在前頭拉一輛,三灰、小灰在後頭跟一輛,就這麼著還有一小半的茶苗沒能裝車,如此剩下的二十三株茶苗隻能下回再拉回山下了。
此次又帶著兩輛木車回家,細細想來,山下的家裡原先也留了兩輛四輪車,加上家中原本就有的二輪推車,這家裡日後就算要送貨都夠夠的,四輪車還可坐人,等到家裡的山羊養的多了,日後出門都有羊車坐,不過上山下山還是得勞煩家裡的巨狼。
趕路不急,謝桑檸倒是想找找蕨菜,之前一直跟著漢子打獵挖茶苗,倒是忽視了這麼個應季的好野菜。
五月的蕨菜多半老了,四月的新鮮蕨菜大火快炒那才叫好吃呢。謝桑檸下了木推車,拉著漢子一塊摘菜,石頭縫邊到處都是長勢旺盛的野蕨菜,一手抓一大把,左右一掰,蕨菜杆子就斷了,隨手丟進身後的背簍裡,兩人一會兒就摘了一大筐。
立夏已過,山路兩邊的林蔭愈發濃綠,陽光從樹葉的間隙穿過,把謝桑檸水嫩的皮膚照的發光,汗珠從細嫩的皮膚裡透出來,謝桑檸卻管不上替自己擦汗,往前傾身,探出手腕給漢子擦擦下頜角。程仲霽力氣大,乾的快,汗早已留了滿頭。
“累不累?”程仲霽探身給他擦,替謝桑檸鬆了鬆背後的竹簍,野菜不重,隨夫郎背著。
“不累。”謝桑檸笑出虎牙,替漢子擦完汗,轉身又去掰蕨菜。
蕨菜長的毛茸茸的,手指粗細,尖兒像個小爪子。謝桑檸掰一把,扔一把,安安靜靜的小模樣樂嗬極了,像是要哼出歌來。這種恬靜裡彌漫出的喜樂讓程仲霽一瞬間嘗到了幸福的滋味。
他高興的把謝桑檸一攬,不讓人掰菜了,把人捁住,不讓動,先從頭到脖子親一順溜過來再說。
吧唧吧唧好幾下!謝桑檸擦擦臉蛋,也湊上去親一下程仲霽,告饒似的,“我滿臉都是口水啦。”
程仲霽開懷,喊一聲媳婦兒,發狠似的,又埋頭下去親一大口,這才放過懷裡人。
夫夫搭配,活乾的就快。要不是還得下山送山雞兔子,這勤勞的一家子能在這把時間耗完。收拾好兩竹筐的野蕨菜,因著車裡實在放不下,夫夫倆一人背著一筐蕨菜再次上路,四狼舔舔爪子,閒庭信步的下山。一家人到家正好趕上了午食。
李月一開院門就笑了,“就知道是你們回來了!”
“嫂子。”謝桑檸眉眼彎起來,一邊被漢子抱下車一邊喊人。
“都在吃午食了,快些進來。”李月關了院門,幫忙把拉車的四狼從車架子前麵的繩子解開放出來,母狼從四輪車上邊往下一跳,絲毫不受瘸腿的影響。
“回來啦?”許林枝直接捧著飯碗就出來了,如今家裡吃的好,說話時的唇瓣上麵都泛著油。
“娘,大哥,阿奶。”謝桑檸一個接一個的喊,一家人全捧著飯碗出來了,都等不及要瞧瞧老二這次帶回來的好東西。
程仲霽不負眾望,把遮住的布簾子一掀開,露出裡麵的山貨,整車的山雞兔子叫喚起來。
“不得了不得了。”許林枝忍不住笑,“都是母的嗎?”
程仲霽點點頭,笑著拉著夫郎進廚房洗手,“大哥,後麵的屋子弄的怎麼樣了?可有修竹龍?”程仲霽用葫蘆瓢從水缸裡舀水出來,先幫謝桑檸洗。
“等吃完飯,我們一起去後頭!”程伯康眼睛不離車裡的野物,迫不及待的點數量,“今天下來的是時候啊,後頭養東西的地方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