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微風吹起酒井美紀子耳旁的發絲,來自自然的白噪音讓精神放鬆,愈發的閒適怡人,她深吸一口氣感歎道:“這兒的居民生活一定很幸福,飯後來步道散散步真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了。”
降穀零也難得放鬆,他頗有感觸的點點頭:“是啊,剛剛那個借給我吉他的先生就是本地人,我們之前聊天的時候他說他就是在旅遊的途中因為喜歡這兒的氛圍,還遇到了他的太太,才在這裡定居的。”
“聽起來真是不錯,等我老了也想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
“哈哈,酒井小姐明明還很年輕呢。”
“嘛嘛,但是幻想一下自己的退休生活也很有趣啊。”
兩人邊走邊說,沒一會兒就看到路邊的一家冰激淩店,雖然天氣還很冷,但酒井美紀子莫名的有些嘴饞。
“降穀先生,你吃冰激淩麼?我請客。”
認真來說,她和降穀零才認識了不到兩天,並不熟悉,但莫名的很投緣。
降穀零看起來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身旁的小姐會突然熱情的邀請他吃冰。
兩人還不算很熟,但看著她的眼睛,他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冰激淩店比預想中的要大,還有一個小二樓,巨大的落地窗前有長條形的實木桌子,坐在高腳凳上能看到湖對岸的富士山。
比起早上,天似乎晴朗了一些,富士山的身影愈發清晰。
酒井美紀子挖了一勺綿綿冰放入口中,綿軟冰涼的口感讓她打了個激靈,奶味兒的香甜在味蕾中長久停留。
“好好吃。”她滿足的眯起眼睛。
因為職業的原因,往日她很喜歡找一家甜品店,坐在店內觀察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
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靈感,真實的生活組成書中特色鮮明的人物。
不過今天她卻沒有這麼做,比起路人,酒井美紀子對身邊的人更加好奇,約莫是直覺使然,她覺得降穀先生身上有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故事感。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是一個收集靈感的作家,不是探求真相的偵探。
酒井美紀子沒有冒犯的詢問,而是談起了剛剛和那首曲子。
“降穀先生,剛剛你彈得那首歌叫什麼啊,總覺得十分耳熟。”
降穀零攪了攪冰碗中開始逐漸融化的冰激淩回答道:“《故鄉》,是一首很經典的民謠。”
聽到曲子的名字,酒井美紀子恍然大悟,她小時候還經常有聽路邊的電視機放這首曲子。
“原來是《故鄉》,那真的是相當老的一首歌呢,我記得是上個世紀的作品吧。”
降穀零點了點頭:“沒錯,我很喜歡這首歌。”和其他普通人一樣,他也會有安利的衝動:“是岡野貞一譜曲,高野辰之作的詞,有很多名曲都是他們一起創作的。”
趁著他說話期間,酒井美紀子拿手機查了查,驚奇的發現許多耳熟能詳的歌曲都是二人創作:“朧月夜,紅葉……哎紅葉也是他們的歌麼……高野辰之居然是長野人,怪不得他的詞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降穀零聞言微微抬起頭,湊了過來:“哎,酒井小姐也是長野人麼?”聽口音他還以為她是東京人。
她放下手機又往嘴中塞了一口冰,點了點頭:“我是高中才搬來東京的,之前一直在長野上學,說起來我還有一個認識的鄰家哥哥在長野當警察呢,他破案很厲害的。”
跟著毛利小五郎的原因,降穀零在安室透期間沒少去長野,對於長野縣的刑警不說全部,但起碼六七成都認識。
降穀零挑了挑眉:“我倒是認識不少長野縣的警察,不知道這當中有沒有你哥哥。”
聽到他這麼說,酒井美紀子來了興趣,有種陌生的地方遇到故人的驚喜感。
“他叫諸伏高明,還有一個弟弟在東京做警察,叫諸伏景光,不過前幾年聽高明哥說景光哥辭職了,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降穀先生你認識他們麼?”
在諸伏這兩個字一出的時候,降穀零不受控製的瞳孔一縮,渾身肌肉在這一瞬間緊繃起來,很快又強製放鬆。
組織已滅,他們的身份重啟,但這是臥底時期遺留下來的應激反應,很難改正。
而聽到熟悉的名字後,降穀零眼睫微顫,洶湧的的情緒打破這兩日的平和,他抓緊手中的冰碗,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見。
在恢複成降穀零的身份後,諸伏景光這個名字愈發成了禁忌。
他已經沒有朋友了啊。
酒井美紀子不經意的回頭,卻發現身旁降穀零情緒不對,她有些不知所措:“降穀先生?”
是她說錯什麼話了麼?
降穀零微微搖了搖頭:“我認識諸伏高明先生,至於他的弟弟諸伏景光……”
他抬起頭來,苦笑一聲。
“那是我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