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日前。
在和酒井美紀子道彆後,沒過多久,降穀零也退房離開。
不過他倒沒有去箱根和鐮倉這些地方,而是順著公路往伊豆半島的方向慢慢駛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到這裡遊玩。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他和景光一直都在同一個學校,高中時期,他們修學旅行的地點就在伊豆。
想想那次的伊豆之旅,他輕笑出聲。
長野在內陸,東京也不臨海,所以兩個人看海的次數並不多。又是難得和同學們一起集體出行,他和景光明明是快成年的大人,卻和即將春遊的小學生一樣,在出發的前一晚激動的睡不著覺,險些沒趕上第二日的大巴。
回憶起他們拉著行李跑到車站那氣喘籲籲狼狽不已的模樣,降穀零彎起眉眼。
他瞄了一眼車窗外,冬日的陽光傾灑下來,帶著幾分暖意,又讓他想起之後的發展。
因為兩人走得太過匆忙,一向心細的景光把防曬忘在家中,他自己的膚色曬曬太陽不打緊,但從小白到大的hiro回來後可是黑了好幾個度,領口袖口的位置更是出現了嚴重的分層,捂了整整一個冬天才消下去。
嘛,不過等他們進警校後,頂著太陽訓練是常有的事兒,而臥底進組織後,作為狙擊手的景光,經常在樓頂一趴就是好久,想白回來也難。
記得之前去祭拜萩原的時候,hiro似乎還比不過鬆田那家夥。
防爆服的物理防曬果然管用。
他目前的車速並不快,白色的馬自達行駛在空曠的車道上,行道樹不斷從視野中掠過,車載音樂放著歡快的小調,悠然自得。
這時後排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打破了原先的氛圍。
降穀零收回不斷發散的思緒,順著後視鏡看去,隻見哈羅此時正專注的在皮質座椅上刨坑,他把身子直立躍起隨後又重重壓下,爪子和皮料相接觸,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他揚了揚眉,隨即開口道:“哈羅,不可以。”
與撿來時小小的體格不同,已經逐漸長成標準成年柴犬大小的哈羅有了足夠的拆家能力。
他的座椅和家裡的地板不同,可經不住那般謔謔。
“汪唔……”
作為聰明的小狗,自然能聽懂主人的語氣,哈羅叫了一聲後,不情不願的趴了下來。
看出來他的無聊,降穀零想了想道:“我們快到了,那兒有一個大草坪,足夠你撒歡,說不定還能碰到其他小狗。”想到如今的季節,他頓了一下後又添了兩句:“雖然現在草可能有點……稀疏。”
“嗷汪……”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大室山,據說是一部熱門動漫電影的取景地,夏日時,整座山都是一片綠色,如同一個巨大的抹茶冰激淩。
但如今是冬季,新葉還未發芽,草樹枯黃,景色並不漂亮。
不過他也不在乎,左右是想找個地廣人稀的地方讓哈羅放放風罷了,這幾日他們雖然也跑了不少地方,但他還是認為小狗需要一個更大的場地儘情奔跑。
沒過多久到達山下,降穀零停好車,買票上山,往返的開放式纜車一人隻要700円,價格十分親民。
晃晃悠悠的來到山頂,大約是因為冬季的緣故,山上幾乎沒看見其他人,他索性直接把繩子放開,由著哈羅向前躥去。
看著小狗那格外興奮的模樣,他眼中閃過笑意。
不像是彆的柴犬,哈羅雖然也會跑遠,但一叫他的名字很快就能得到回應,不會竄的沒影,這也是他敢解開牽引繩的原因。
哈羅明顯暢快極了,白色的尾巴甩的飛快,一邊高興的吐著舌頭一邊往前跑。
大室山的山頂是凹陷進去的,不是完全的平地,降穀零也就沒有和哈羅玩球,他跟在小狗後麵,順著步道一起小跑了起來。
山頂的風吹亂了他的金發,體力被不斷消耗,但心情卻逐漸飛揚。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常年鍛煉帶來的極佳身體素質讓他能很快地追上哈羅,一起並肩奔跑。
灰色的水泥小道蜿蜒向前,整座山頭隻有一人一狗,上坡轉彎後,視野開闊起來,降穀零慢慢停下腳步,他微微喘息俯視著周圍壯闊的景色。
山腳下的房屋錯落分布,從高處看還有幾分小巧可愛,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一絲雲霧,遠處的富士山清晰可見。
背後臨山,眼前眺海。
凝望著遠處的一片蔚藍,降穀零閉上眼睛,海風掠過城鎮吹向這裡,鼓動起他的衣衫。
那心中的鬱節隨著逝去的風似乎淡了不少,無形的枷鎖雖然依舊存在,但卻沒那麼沉重。
自然,果真是治愈心靈的靈丹妙藥。
他們在這兒呆了很久,準備從大室山離開時,哈羅明顯還有些依依不舍,心軟的拖了再拖,眼看時間漸晚,這才重新牽上繩子下山。
眼下早已過了中午飯點,降穀零帶著哈羅在路邊的小餐館吃了點東西,好心的店主婆婆見哈羅可愛,還特意給他加了一根香腸,於是乎飛快的得到了來自某隻嘴饞小狗的喜愛。
冬季的陽光遠沒有夏日那般炎熱,吃飽喝足後,他們慢慢悠悠在海岸邊漫步消食。
翻湧的陣陣浪濤拍打在懸崖的礁石上,濺出白色的浪花,鼻尖是海風帶來的鹹腥濕汽,穿過搖晃的吊橋登上燈塔,隱約間可以看到遠處的島嶼。
水天一色,無際無邊。
降穀零把哈羅從地上抱了起來,也讓狗狗欣賞這絕妙的景色。
“你看哈羅,海洋真美麗啊。”
“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