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搭救。”畢家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既然姑娘無礙，在下就告辭了。”他看了她一眼，神色漠然。

“哎……”她想問他姓名。

但是，他目光平視前方，並不看她一眼，隻是皺著眉頭，咳了一聲，說道：“春寒料峭，小心著涼。”說罷，他就轉身離開了。

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眼睛還在盯著那青衣公子漸漸離開的身影。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翠喜小心翼翼地問。

她還是沒什麼反應。

翠喜看著她，忽然又緊張地壓低了的聲音，“小姐，我給你取件衣服來。”

由於剛才的大動作，被人扯破了衣服，胸前的一大片肌膚幾乎坦露在外，怪不得青衣公子一直不看她。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被翠喜披上衣服，畢家慧結束了出神，她的臉卻“刷”的紅了。

如意班中。

小桃紅正跟著陳老師傅學唱新曲，一個聲調、一個手勢都由他指點糾正。

陳老師傅問小桃紅：“今天早上吊嗓子了嗎？”

“吊了。”

其實，小桃紅沒有吊嗓子。昨天晚上，她吃了不少的酒，睡得昏昏沉沉的，早上一懶就沒有按時起來。

“唱一遍《相思賬》我聽聽。”

小桃紅無可奈何，略一想了想，幸好還記得詞。先輕移蓮步，媚眼一拋，指頭擺起蘭花指，清了清嗓子。

站在一邊的姐妹，忍不住都笑起來。

小桃紅唱起來：“為冤家造一本相思賬，舊相思，新相思，早晚登記得忙。一行行，一字字，都是明白賬。舊相思銷未了，新相思又上了一大樁。把相思賬出來和你算一算，還了你多少也，不知還欠你多少想？”

陳老師傅十分不滿意：“這就是你的《相思賬》？粗聲大氣的，誰會和你造下這本相思賬？手伸出來，伸出來呀！”

小桃紅眉心一皺，哆哆嗦嗦地伸出來手來。陳老師傅手裡的戒尺“啪啪”打上去，小桃紅皙白的手心立刻出現了紅印，她“哎呦”“哎呦”直叫。

陳老師傅打完了：“曲子練不好，今天的飯不許吃。去，到一邊練去！”

小桃紅拿了壞了的紅牙板往開闊無人的地方去。她氣鼓鼓地瞪了陳老師傅一眼，還是張開嘴開始練習了。

畢家慧進到如意班裡來，看她一個人在那裡練嗓子，心裡知道她一定又是被師傅給罵了，便笑嘻嘻地瞅著她，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又給師傅罵了？”

小桃紅不理她，隻管自己：“啊——咦——”

“就那麼幾句詞有什麼難的？我聽你唱了那麼幾次，我就會唱了。”

“彆吹牛啦！”

“我唱給你聽。”畢家慧馬上把“知心話”唱了一遍：“有幾句知心話，本待要訴於他。對神前剪下青絲發，背爺娘暗約在湖山下……”

陳老師傅在一旁聽見了，讚賞道：“二小姐還真是有唱曲的天賦。”

畢家慧忽然被誇，這時倒有些害羞了。她謙虛地說道：“陳老先生見笑了，我隻是唱著玩的。論唱曲，我在你們麵前是班門弄斧了。”她講到這裡，特意說道，“我能唱這麼幾句，是多虧了陳老先生的指點。小桃紅，我這個門外漢唱的曲子都可以得到陳老先生的讚賞，你還讓陳老先生這麼操心，可就是你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