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生物聚集在一起,好似人類口腔的地方一張一合,傳來這樣的生意:“不是臭蒼蠅……嘻嘻嘻。”
“螢火蟲,螢火蟲,身上空蕩蕩。”伴隨著每一個字的吐出,這一團黑色不明物體竟然漸漸的變成了人形。
一個男人光著站在樹下,實在有傷風化。偏偏他自己渾然不覺得害臊,指甲抓撓著側臉,卻還在笑。
好在他們接頭的地方夠偏僻,這附近兩三天也不會過來一輛車。
少年從包裡掏出了一條薄T恤和一條短褲丟了過去。
對方穿上了衣服,轉過頭嬉皮笑臉道:“西門慶,下麵空蕩蕩。”
少年隱隱攥緊了拳頭:“我叫東方晨。臭蒼蠅。”
“螢火蟲。下麵空蕩蕩。”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好好好,邁厄螢。我知道你叫螢火蟲了。可愛的螢火蟲,彆再糾結空蕩蕩的問題了好嗎?”
“東方晨,下麵空蕩蕩。”
“靠,待會兒帶你去買內褲。”
東方晨深吸了口氣,忍了又忍,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氣。
“西門慶,腳上空蕩蕩。”
為數不多的脾氣被邁厄螢終於消磨殆儘,東方晨旋身一腳朝他小腹踹去……
……
“你說067死了?!”一人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老大你先冷靜下,這事有蹊蹺。”那人重重的吐了口氣,啪嗒一聲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裡。
據手下說的,067昨天還好好的待在牢子裡,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今天見到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堆爛肉,蛆蟲從屍體上鑽來爬去,讓同舍的另一位吐了一個多小時,今天都沒吃飯,到現在也沒有緩過來。
他們也去找了法醫鑒定,好幾個法醫輪流檢查了屍體,麵色都很難看。
他們一致給出的結論是:“是屍體,但活著。”
老大又惱了:“說的是屁話。”
他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腦袋後仰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呼出口二手煙。
良久,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郝啊,我現在有點相信你了……”
……
東方晨一腳掃過去,軟綿綿的沒有任何擊打感,他站定身子,翻了個白眼。
小虎剛剛站起了身子,靜靜的看著邁厄螢,那邊窩著的狐狸也早早的爬了起來,半蹲在小虎的邊上。
邁厄螢本該被踢中的腰肢部位竟然整個兒消失不見,徒留上下身子與中間黑黢黢的一堆令人惡心的蠅蟲紛飛。
“嘔。你還是這麼令人惡心。”東方晨滿臉寫著嫌棄。
一隻蒼蠅慢悠悠的飛到那隻黑螞蟻的邊上,被黑螞蟻狠狠的啄了一口,口器當場碾碎了蒼蠅的頭。
蒼蠅撲騰撲騰的忽閃幾下,掉落在地沒了聲息,但卻沒有留下屍體,而是一寸一寸的瓦解,最終連灰塵也沒留下。
“哎呀,疼。”那雙腿沒與軀乾連接,卻站立不倒,上半身竟然懸空著,隻留下腰間數隻蒼蠅旋舞。
邁厄螢撓了下側胯,麵無神采的往前走了兩步,腳掌踩在水泥地上。
“啊啊小蟻快過來,彆什麼東西都吃,快給我看看。”東方晨焦急的喊著。
方才擰斷了一隻蒼蠅腦袋的螞蟻聞言,朝小虎的方向快速的爬行過去,爬著爬著竟然快速地變大變形,成為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女人赤條條的撲向東方晨,依偎在他的身上。
東方晨掐著女人的下巴,女人乖乖的張開嘴巴。東方晨左看右看,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吃到臭蒼蠅的什麼東西。”東方晨摸了摸小蟻的腦袋,安撫她的情緒。
小蟻閉上眼將腦袋枕在東方晨的肩膀上,對自己沒有衣服穿的事情毫不在意。
邁厄螢站定到太陽下,腳下傳來滋滋啦啦的聲音。
他抬起左腳一看,幾隻蒼蠅被烤熟的身姿,隱約能聞到蛋白質的香氣。
他又抬起右腳一看,也是同樣的場景。
他又抬起左腳一看……
終於,在大幅度的動作且沒有胯骨的支撐下,邁厄螢的褲子順著腿落在腳腕處。
他轉過頭來:“晨晨,晨晨。”
東方晨忙著安慰因小蟻的舉動而吃醋的小虎和小狸,隻心不在焉的抬頭回了句:“啊?”
邁厄螢笑眯眯道:“下麵空蕩蕩。”
……
“頭,屍體,屍體不見了……”手下急匆匆的跑來,扶著門氣喘籲籲道。
頭兒此時剛剛掛斷了電話,煙灰缸裡的煙頭又多了兩支,而他手上掐著根嶄新的煙,沉沉道:“人沒死。”他猛吸了口煙,閉上眼睛道:“這案子咱們破不了了,交給彆的部門去了,這事咱們也彆管了,管不了。”
狂血組。
郝楠赫看著剛剛發送過來的一個文件夾,打開後裡麵是一些資料和照片。
判刑的時候因為有精神病被減刑。
縱火犯,燒了自己的家,還有自己的媽媽。
失蹤了七年後回來。
二十九歲,男,未成家也沒有曖昧對象。
邁厄螢。
他打開了一張照片,是邁厄螢入獄照。頭頂的血條明晃得刺眼。
50/50。
郝楠赫揉了揉眉心,嘖了聲。
這狂血組……
還是得擴充人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