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時亦遷聽話地點點頭,因沒有妝造打理顯得異域的淩亂美,坐在沙發上如此聽話倒像隻薩摩耶。
哦不,絕不能因為他沒有攻擊性而對他放鬆警惕。
蕭恙皺了下眉頭,感到很意外:“最好彆反悔,你兜裡那五十可賠不起我的違約金!”
緊跟著時亦遷眉頭一跳。
蕭恙便甩手關了門。
客廳瞬間回歸安靜的氛圍,除去隔著的兩間臥室,客廳乾淨地像個空房子,雖說該有的設備都有,可就是覺得少些什麼,時亦遷盯著茶幾上覆蓋的一層灰,許是很長時間沒人清理打掃了。
顯得空蕩蕩的,這裡沒人時安靜的嚇人,像是處於密閉的盒子裡,周圍都是空白的感覺。還好窗外的蟲鳴聲能緩解一二,時亦遷打開窗戶才緩了口氣。
他常年處於人聲鼎沸的場合裡,圍繞著他的永遠是數不清的熱鬨,他已經不記得能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是哪天了。
而這種寂靜突然給他帶來的落差感,仿佛某個龐大的雨後漸漸地消停在角落,越縮越小,而後逐漸模糊了視線。
這時他才恍然意識到——
客廳缺少的,正是人間煙火氣。
這時一通電話鈴聲擾了這股安靜,時亦遷才發覺蕭恙把他的手機放到了餐桌。
一串陌生的號碼,接通後才知道是他曾經的助理,也是非常要好的哥們簡盛。
“時亦遷!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來自簡盛親切的問候,“特麼的你腦子叫驢給踹了還是喝傻了?!”
親切的宰殺。
時亦遷不屑的“啊”了一聲,沒半點知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這時候來問罪是不是晚了點?”
“你特麼!!!——”要是簡盛在現場,他非得捶死這個傻貨。
簡盛氣的發顫,電話裡明顯感受到他的帶著殺氣的氣息:“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找我乾嘛?”時亦遷走到窗邊透氣。
“找你乾嘛?你擱這給我裝傻是吧?”簡盛嗓門毫不客氣地傳來,“要不是殺人犯法我特麼——”
我特麼第一個宰你。
“……”時亦遷不敢還嘴。
簡盛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重了便收斂了些,問他:“我看到你進了一個小區,把位置發我,我現在就過去。”
時亦遷知道簡盛要過來乾嘛,他是個直腸子,心直口快向來是他的作風,簡盛雖然莽撞,但他高大魁梧,硬是高了時亦遷半個頭,渾身肌肉健壯,替時亦遷擋住了不少擁擠風波。
但他內心又很純碎,覺得做錯事知錯改了就好,出了那麼大的事故,他八成是想提著時亦遷去賠禮認錯。
時亦遷一口回絕:“不用。”
簡盛就沒見過那麼倔的人:“那你那酒廠還開不開了?整天缺斤少兩,你要是不想當這個老板那你給我!”
“你拿去便是。”微風吹動著時亦遷發絲,柔和飄逸著正如同他漫不經心的口吻,“一身輕二身白,我正想淨身出戶,還煩著酒廠要交給誰打理。”
“……”簡盛被他這股忘淡世俗的行為堵的啞口無言。
“你彆告訴我,”簡盛小心翼翼地詢問:“你出家了?”
時亦遷巡視客廳一周,緩緩道:“我進家了。”
“……”這話沒法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