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怕你們不習慣。”

白渝之終於停下腳步，他們麵前是彙合的三個人，正在之前約定好的地點等他們。

岑霧快步上前和他們彙合，三個人皆是仔細檢查有沒有受傷。

“先回去吧。”白渝之看了眼時間，他有些站不穩，“天色很晚了，該休息了。”

他站在原地，發絲虛虛遮住了眼睛，他餘光中掃到了程渡的身影，他仰起頭，平靜看著他。

程渡悶聲問：“你怎麼了？”

白渝之搖搖頭，他剛要說話，整個人就猛地彎下腰，他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脊背不停的發顫，血液粘稠的掛在他唇角，他捂住小腹，輕輕閉上眼睛。

“白渝之！”

程渡扶住他，他疑問：“你怎麼了？”

白渝之卻掙脫開他的手，他垂眼看了眼手腕上越發密集的紅線，又輕輕閉上眼，他摸索著，準確無誤抓住程渡的通訊器，用力往下拉，他低笑，滿是諷刺：“當然是因為你們太蠢了啊。”

四個人皆是一愣，岑霧率先明白過來，她快速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有些歉意：“抱歉，我們沒想到。”

白渝之隨意抹了下血跡，他抬起眼，眼眶中隱約有著水潤，他語氣嘲諷：“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是我乾的嗎？”

程渡蹙眉：“沒有人覺得，的確是我們沒有考慮好，讓你承受了責罰，對不起。”

他又想起來一些事情：“之前我用限權，是否也給你造成了困擾？”

白渝之靜靜看了他幾秒鐘，眼眶更紅了，他哼了聲，突然質問這幾個人：“我是一個NPC，你們是個逃生的玩家，沒錯吧。”

沒人回答他，白渝之覺得好笑，他猛咳了兩聲，用手捂住嘴，卻嗆出了血，他緩了半天才重新說：“你們的善心我心領，但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來幾次，我可受不住。”

白渝之瞪了程渡一眼，他仰起頭緩緩呼著氣，然後低聲道：“你背背我。”

他眼睫顫了兩下，隨即看向程渡，他也沒有出聲，天色暗了，到處都是霓虹的燈光，他身後是渡過來的光亮，衣服上還沾染了暈染的血跡。

程渡和他對視著，在沉默中，他心底無端浮現很難捕捉的難過。

連盛覺得僵持下去不好，他走過去：“我背你吧。”

白渝之看了眼他，也沒有拒絕，剛要伸出手就被程渡攔住了，玩家沉聲：“我來吧，你也很累。”

他蹲在白渝之身前，一言不發。

白渝之趴到他的背上，把頭轉向他的頸側，程渡的肩膀很寬，長期的鍛煉很寬厚，和NPC就不大一樣了。

白渝之怎麼看都有些嬌氣的在內。

“我設置了目的地，然後直接送到門口，你擁有我的限權，可以直接進去。”

程渡一步步走的很穩，聽聞終於開口：“那你呢？”

但沒人回答他，隻有沉悶的呼吸聲。

封淑潔探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他睡著了！”

岑霧湊到封淑潔身邊，也小心看了一眼，兩個人說著小話：“你彆說，他長得挺可愛的。”

“而且他好真實，感覺好累。”

“他給我的感覺都不像是一個NPC，像是真正存在的人。有獨立的思想，說話方式也很獨特。”

“……”

程渡悶頭聽著他們的談話，讓連盛把門打開，然後幾個人換了鞋，他走進房間內把放在床上。

剛要出門，就聽見一聲很小的動靜：“你要幫他擦乾淨血跡。”

程渡一臉困惑，他轉過身，質問：“誰？”

“我是那枚戒指。”

程渡：“……？”

“現在都可以通訊器成精了？”

戒指：“……我是個多功能機器人，不要因為我的外麵，忽略我的能力。”

程渡一臉怪異，他還是找了毛巾過來給白渝之擦了擦臉，房間不大，整體看起來也很普通，白渝之蜷縮在床上，呼吸平穩，任由他擺布。

玩家給NPC擦了擦臉和脖子，剛要走又被戒指叫住了：“我的主人知道我的存在。”

“哦。”

戒指神神秘秘道：“你應該給他洗個澡。”

程渡不解：“什麼？”

“閉嘴！”白渝之捂住戒指，他不耐煩地低斥，隨後撐起身體，散落的頭發讓他有種破碎感。

他麵色紅潤，唇色卻很蒼白，有些淩亂的衣領因為動作更加暴露，白渝之微揚起脖頸，小口喘著氣，眼神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得迷離。

他舌尖舔舐著唇，雙手撐著身體，往前探，他軟聲喊：

“程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