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眼淚滑落下來，他們衝進了大樓，這裡麵還是空蕩蕩的，隻有無數的攝像頭對準了他們。

但五個人並不在意，樓的前三層都沒什麼人，幾個人重新回到了檔案室，然後找到了管道通風口。

這一次他們移動的很快，幾乎不敢停，直到他們聽見下方傳來的聲音。

“這個藥劑感覺很成功呢。”

女聲道：“我辛苦這麼久終於研製出來了，這是第一版，這種藥能讓人清醒的死去，多好玩啊，隻要那群人不聽話，就用這個懲罰。”

有男聲道：“你好歹毒啊，不過我喜歡。”

“操縱室裡麵就白渝之一個人？”

這個房間裡麵差不多有十個人，馮無的聲音很明顯，他笑著說：“當然咯，他裝了這麼久，自然要多玩一會兒了啊。”

張狂的笑聲響起，蘇暮混在裡麵：“這次成功後啊，這個世界就我們為主嘍，真想看看那些人慘兮兮的樣子。”

他們肆無忌憚討論著，躲在管道中的玩家眼眶泛紅，管道下方是很薄的隔板，用來掩藏管道的。

史誓咬牙切齒：“我下去和他們拚了！”

岑霧伸手攔住他，兩個人還沒說話，下一刻就聽見蘇暮打趣：“哎喲，有小老鼠進來嘍。”

“艸，我忍不了了。”史誓低罵了一句，連盛也忍不住了，他看向最前方的程渡，重聲道：“你去麵對白渝之，我們留下來。”

下一秒史誓就直接砸開了管道，他手裡握著一把刀，硬生生砸開，岑霧緊接著就跳了下去，她身上還有不少裝備，

岑霧準確無誤落在蘇暮身邊，她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舉起槍掃射：“他媽的，都去死把吧。”

封淑潔被連盛帶了下來，四個人哪怕都是有了武器，也難抵過這群人，但隻能拚。

程渡看了一眼，他粗喘著氣，一路往前爬，知道看見了出口，他直接跳了下去，剛抬眼就直麵上白渝之。

白渝之等他許久了，他坐在椅子上，神態自若地操控著能力球：“你來啦，等你好久了。”

“你知道嗎？這個管道當初可是我用來給自己逃生的。”

白渝之剛起身，程渡就猛地衝過來了，NPC的後背重重被摔倒操作台上。

NPC悶哼一聲，下一秒就恢複了正常，他手裡拿著一把槍，準確無誤抵上程渡的小腹，他勾唇：“怎麼就沒一個人呢？你真的以為能阻止這場殺戮嗎？”

“放心，不會停止的。”

但程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口袋裡裝著一個很小玻璃杯：“凶手就是你，是你殺死的文含雯。”

他把玻璃杯用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並沒有讓時間停止。

但程渡並不意外：“你是個騙子。”

白渝之自然接受了這個稱呼：“你說的沒錯，我當然要騙騙你們啦，不然你以為你們就你們輕易能逃出去？簡直可笑。”

程渡垂眸盯著他，眼底的情緒壓抑著，他用力掐著白渝之的脖頸，用力把NPC按在操作台上，他手握成拳不停砸著操作台，他低吼著：“你真該去死，你怎麼敢！”

NPC麵色漲紅，他發出嗬的聲音，可下一瞬他的臉上就滴落了溫熱的液體，程渡手猛然鬆了下來，他大笑著：“你殺了我啊！來！”

“白渝之，你真令人……”

程渡死死盯著白渝之，他擦掉眼淚，下一秒瞬間把白渝之按了下去，他揪著白渝之的頭發，然後搶掉NPC的槍，他把NPC的頭對準控製台上一個檢測儀，他壓著聲：“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程渡’果然讓你心軟。”

他手不斷用力，把白渝之的瞳孔對準了掃描儀，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白渝之無聲舔掉了淚水。

程渡見控製台終於有了反應，他鬆開白渝之，毫不猶豫選擇終止，他看向癱倒在地地白渝之，嘲諷地笑了一下：“你的計劃隨隨便便就沒了。”

白渝之跌坐在地上，他仰頭看向程渡，笑出聲，一臉的無所謂：“這是當然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看呐，你們通關的電梯出現了。”

程渡扭頭看過去，果然出現了，就像上一次一樣。

白渝之緩緩起身，他喘著氣，剛要說話其餘幾人就趕了過來，連盛手臂受了傷，滴了一路的血。

“程渡……”

程渡看向他們，會心一笑：“停了。”

史誓注意到電梯，他興奮起來：“快走！”

幾個人像是沒看到白渝之一樣，互相攙扶著走了進去，程渡正對著白渝之，一步步退進了電梯，但是根本沒有絲毫反應。

白渝之大笑起來，他屈指抹去眼淚：“你看看你們，真笨啊。”

“走啊，你們怎麼不走？”

他的嘲諷聲讓玩家反應過來，封淑潔低聲道：“我們還沒有淘汰完臥底。”

程渡一瞬不瞬看著白渝之：“試過了，沒法用會議的形式淘汰他。”

“那要……怎麼辦？”史誓問了一句。

程渡麵無表情，他回答：“殺了他。”

此時岑霧看了眼手中搶來的藥劑，她極快地塞到程渡手裡。

程渡握緊了藥劑，他溫和地出聲：“放心，等著我，讓我來處理吧。”

玩家吞咽了下，他緩步走向白渝之，他清楚看見白渝之眼中的水光，但程渡的步伐越來越快，幾乎是撲了過去。

白渝之被他直接撲倒在地，NPC眼淚從眼角滑落，他原本掙紮地手突然放鬆了下來，隻是輕聲：“你抱我一下，我告訴你怎麼離——”

程渡死死抓住了他的手，但這太奇怪了，白渝之根本沒有一絲掙紮，他看都沒看，直接把藥劑注射到白渝之身上。

針尖插到白渝之的脖頸上，NPC猛地瞪大了眼睛，隻是過了三秒的時間，他就嘔出了大量的鮮血，耳朵裡也有血液滲出來，他渾身都抽搐起來，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有血液從嘴裡流出來，雙手指縫中也流著血，他像是被捅穿了。

程渡鬆開手，他起身深深看了白渝之，眼底是根本藏不住的害怕。

白渝之咬了咬牙，他緩慢扭過頭，嘴唇動了動，他聲音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還是開了口：“……懲罰……是……咳——”

NPC開始劇烈地咳起來，他眼睛中布滿了血色，白渝之蜷縮起來，手指在地麵抓出一道又一道痕跡。

程渡還站在原地，身後傳來好友的撕喊：“快，電梯開始關門了，程渡，快過來。”

連程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跑過去了，他隻知道自己進入電梯後，再扭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任何人了，他癱坐在地上，回想著白渝之說的話。

“懲罰……什麼才是……”

他不知道，隻是坐在地上，捂著臉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