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秋天,空氣裡也漸漸有了蕭條的味道,耳邊卻依舊是車水馬龍。忽然就厭惡起來,這個有如牢籠一般的城市,每天湧進來的人也許數以萬計,可是荼蘼,卻想要逃離了。它就像一架批著華麗裝飾的老舊攝象機,記錄了自己所有的過往疼痛,她想要摔碎它踩爛它埋葬它!可是,最終她什麼也做不了,如玩偶一樣,被緊緊的索住,動彈不得。
每天忙忙碌碌貌似充實,卻是迷惘,沒有目標沒有希望。自己就像一個活死人。尹荼蘼望著天花板,心裡想。手機忽然振動起來,屏幕上赫然亮著‘邊岸’,什麼時候開始熟起來的,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近起來,好象本來應該的樣子。
“喂?”荼蘼按下接聽鍵。
“來喝一杯麼?”
荼蘼瞟一眼牆上的鐘,坐起來。“這麼晚?”停頓兩秒,“你是不是算準了我明天開始休假啊!等著!”說完便掛機準備出門。
剛放下手機想想不對,又撥回去。
“恩,我說,這個時間我這不好打車。要不你來接我?”
“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就到了。”
“哈,看來你是算準了我肯定出來的咯!”
“有什麼理由不出來呢?”傳來邊岸低低的笑聲。
“不跟你說了,快點過來吧!”說完扔掉手機去換衣服。
兩人在酒吧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
2點13分。這是一個曖昧的不知道叫深夜還是淩晨的時間。酒吧裡充斥冷清的氣息,暗淡的光線下可以看見服務生昏昏欲睡的臉。年輕的歌手顧自唱一支憂傷緩慢的曲子,悲傷如流水般淌進人的心裡。
“難道你打算讓我陪你喝到天亮麼?”荼蘼瞄向對麵的男人,心裡暗自琢磨。
“是啊。你不願意?”又來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輕佻神情。
“你說你是不是垂涎我的美色!”荼蘼兩手交叉做防衛狀。
似乎聽慣了這樣的話,對麵的男人隻是懶洋洋地瞥了尹荼蘼一眼,端起酒杯微抿一口,才靠回椅背施施然道:“原來你一直在考慮這種事啊!我想我應該還不會絕望到譏不擇食。”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女子泄氣地放下空杯,恨恨道,“奶奶的!我尹荼蘼好歹也伶牙利齒聰慧絕倫,怎麼就栽你手裡了!”
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邊岸看向對麵兀自倒酒絮叨的女子。
最初遇見的時候,這個女孩拿酒杯換下自己手裡的吉他,低頭彈唱一首空曠的曲子,眼裡有輕微的醉意。
如果自己當時直接離開,也許就不會認識吧。即使有方姨,也應該不會相見的吧。那麼自己是不是就會按照父親的意思與林家聯姻呢?那個聰明漂亮的大小姐,的確是適合這樣的大家族。可是不認識我,似乎尹荼蘼絲毫不會受到影響呢!思及此,邊岸忍不住苦笑起來。
“我明天回家。”
“說得好像多久沒回過家,”接到一半忽然停住,抬頭看住邊岸,“回家?英國的那個家?”
“恩,會和Tina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