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下來,下一秒,微風徐來,吹起那些落地的樹葉,那些樹葉在空中亂舞,每片葉子都含有著回憶。
他隱約聽到她應下了,聽見她說:“再見希望我們各自都放下對方,做彼此的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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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終究是下了一場雨,雨下的很大,像在悲哀,也想在怒號。
化作雨宣泄了情緒,衝刷了那些被淤泥所沾上的花草,獲得新生,也把那些美好的回憶衝去。
遺忘不了那些藏於心底深處的秘密。
不思量,自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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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拉回2007年夏,司枝畢業後,被分配到A市特種部隊軍院。
日子如往常非凡的過著,漸漸習慣了見證生死。
每天都會有奮鬥在一線的軍人,特種兵受傷,有的瀕臨死亡,軍醫的職責所在就是把他們從死神手裡奪回來。
過了三個月,臨近元旦的前一天。
軍院收到信息,說是:
幾名派至毒梟做臥底警察的身份暴露,逃離的時候,被毒梟追擊,局勢十分不利。
在派出支援後,開啟了搏鬥。
隨後,最新消息:在搏鬥中,一名上校被販毒者注入毒品,現處於昏迷狀態,瀕臨死亡。
加強防禦後,以最快的速度抵達軍院基地,那位上校被推進搶救室。
那夜,正好是司枝值班,她便成為了主刀醫師,可搶救了整整兩個小時,無效。
那時候,由於毒品大量注入,毒已彌漫全身,血液中都混有毒素。
可在那時候,司枝根本就不知道那位上校就是周知故。
【2007年12月31日,周知故執行公務,英勇犧牲】
那天是警局來接屍體的時候,拿著遺照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司枝認出來,她就是周知故的母親薑思茹。
她才明白,那天,自己拚勁全力搶救的警察是周知故。
遺照上的他,是五年前的樣子,陽光秀麗,穿著製服有著股警察獨有的魅力。
她目光注視著他,回憶起那天自己拚勁全力去救他的場景。
那時,他很痛苦,被毒品折磨的很痛苦,她有曾注意到他想說話,可實際情況不允許。
待她打開搶救室監控的那一刻起,情緒波動不斷,她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她看著他連續動的嘴型,她跟著發出一句:“我好想你,我忘不了你。”
在“你”字的音落尾後,他的意識也才結束,心跳停止跳動。
在臨死前,他都沒有忘了你,並且忍著痛苦,對你說了一句“我好想你”。
如今近在眼前,卻又相隔海平線。
他仿佛就在她的身邊,上前為她擦拭眼淚,可逝去的終究不會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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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沒忘,她怎麼可能會忘?
我愛你,就像我們多年未見,我還是偏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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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出他的病例,身份資料上麵的那一行“無妻無子”被重重的用紅色印刷標記。
他並沒有和秦氏之女聯姻,或許他是用自己的前程換取了家族企業榮譽。
一個月後,她從院裡得到消息,知道了周知故的碑墓所在地。
她在放假期間回了一趟H大,很幸運,大學裡的咖啡館還開著,隻是那位店員換了人。
她買了大學四年兩人一起喝的咖啡,帶回來幾袋咖啡豆,自己做了兩杯,一杯自己飲儘。
還有一杯,她帶著擺在了他的墓前。
夏天,司枝再次去了陵園。
她在他墓前自言自語著。
“我想去找你,周知故。”
微風輕輕吹過,炎熱的天氣憑這風帶來一絲涼爽。
“你在那裡,還好嗎?”
“你還記得我嗎?還……”沒說出口,她想問:你還愛我嗎?卻沒敢說出來。
又是一陣陣清風徐來,從遠處飄來幾片樹葉。她看過去,那是一片樹林,最高的那棵是桑樹。
【引人注目的終究是最頂端的,也是最讓人難以釋懷的】
“我聽風說,你會記得。”
“好,你要等我。”
也在那年冬天,她釋懷了,她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光。
……………全文完……………
於2023年2月26日
by頸上依·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