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歸羨慕,要是讓她十幾年都呆在這樣的地方,還不如讓她死了呢,走到了閣樓裡,紀浮荼觀察閣樓裡一番,隨後從懷裡掏出那封信,信紙已經起了小小的密密的紙絨,看來信紙的主人定是經常把他它拿起來看。
從進院子開始楊伯伯就提了舅舅們的事情,隨後又把自己領到書房,明麵上說不要在提,但說話的同時又指著書案,在書案上用茶水寫了個三,看來楊伯伯府上並不安全。
打開折疊的信紙,看著上麵的字跡,沒錯,是長生大舅舅的字跡,看著熟悉的筆跡,仿佛是大舅舅還在眼前,教自己讀書,寫字。
淚水模糊了視線,紀浮荼擦了擦眼眶中的眼淚,不敢有一絲差錯的看著信中的內容。
信中的內容不長,隻有短短的幾百字,開始是說了近來戰況,後來又說母親終於肯與他們寫信聯係。
看完信紀浮荼終於明白了那天為何母親會失態,舅舅們的罪名當真與母親有關,想當年母親不顧外祖的阻攔與父親和離,嫁給了如今的顧侯,之後幾年間都不曾與外祖和舅舅們聯係,為何就偏偏在大戰前夕與舅舅們通信,這其中定然有什麼緣由。
“姐姐,吃飯了。”一個孩童的聲音從閣樓外傳來,紀浮荼探頭望去,看樣子是一個大概六七歲的男童,紀浮荼問道:“你是楊智大哥家的孩子?”那孩子走一步跑一步的回道:“是的,你識得我父親?”
閣樓前是一處池塘,小孩子注意力分散,跟紀浮荼說完話也不管紀浮荼有沒有出來,就直接走到池塘邊,想要摘裡麵的荷花,剛下過了雨,地麵本就滑,池塘邊都是用石頭鋪的路,常年累月的踩早就圓滑無比,大人踩在上麵都要小心翼翼何況是一個小孩子,後麵的下人們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看這小少爺站不穩撲通一聲掉進了滿是淤泥的荷花塘內。
站在閣樓上的紀浮荼見此景,直接從二樓躍了下去,踩著房頂的瓦石,借力到池塘邊的假山,朝著池塘處躍了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孩子拔出淤泥之中,霎那間小孩子的哭聲響徹了整個楊府,紀浮荼嫌棄的將那小孩撇給了趕來的下人道:“以後小心著點。”下人們連忙說:“是,多謝姑娘”要是這位小少爺真出了事,他們也活不了了。
本來是要回去找一套衣裙換的,結果小泥團子不僅哭個不停,還掙脫了下人們的包圍圈,來到紀浮荼這,一直抱著她的大腿不撒手,邊哭邊說:“姐姐,抱抱。”
紀浮荼打量這小泥團子,看著他哭的鼻涕滿臉都是,還蹭到了她的羅衫上,紀浮荼強壓住暴走的欲望,語氣儘量平和的問道:“你叫什麼啊?”
小泥團子說:“我叫玉玉。”
“好,玉玉小朋友是不是一個男子漢呢?”
“我是”說完,小泥團子瞬間就不哭了,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紀浮雲。
紀浮荼見玉玉的樣子不僅笑出了聲,楊家教育孩子的方式還真是一脈相承,小時候楊三哭的時候楊伯伯就是這樣問他,問完就不哭了,沒想到到了下一輩這還是一樣。
“姐姐,你是仙女嗎?”玉玉好奇的問道。
雖然小孩子很可愛,但隻限於乾淨的小孩子。紀浮荼答道:“我是啊,現在本仙女命令你,去洗乾淨。”
玉玉立刻鬆開手,朝著東麵跑去,應該是去洗漱了,後麵的下人急忙跟上,生怕再出什麼差錯。
“仙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一聲淺笑從假山後麵傳來。
紀浮荼轉身回頭一看,愣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身穿月白緙絲祥雲錦衣長袍,發絲鬆垮的攏在耳後,一雙丹鳳眼細長又不失溫和,鼻梁高挺,鼻尖處有一顆不起眼的棕色的痣,麵容清秀,唇色嫣紅,他的麵容逐漸與記憶裡的人重合,紀浮荼試探性地問道:“楊老三?”
男子扶額,看著紀浮荼,眼角帶著笑意,伴著嘴角一起微微彎曲,無奈道:“我叫楊鴻,彆叫我楊老三了,真的不好聽。”
紀浮荼看到兒時的玩伴,瞬間心情大好:“真的是你,這麼久不見,你長高了好多。”
楊鴻也跟著吹捧:“你也不賴,這麼多年武功沒有因為去京都而退步。”
紀浮荼傲嬌道:“怎麼說?”歪頭看著楊鴻,意思是你繼續誇。
楊鴻也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你剛才的輕功,就是我再練十年也趕不上,難怪父親誇你,說你是難得的奇才呢,小時候不服氣,如今看來真的是有天分這一說。”
紀浮荼表示很受用,聽完之後心情大悅:“你也不賴,但是現在首要的是,你給我找一套衣服,我衣服臟了。”
楊鴻本以為紀浮荼會恭維一番,沒想到就說了一句就沒了,不解道:“就沒了?”
紀浮荼表示疑惑:“你還想聽什麼,就你,都不夠我扒拉兩下子的。”
楊鴻無奈點頭:“是是是,紀大小姐武功蓋世,小的這就去給你拿衣服。”
等了一會,一個婢女拿了一套衣裙走了過來:“紀小姐,這是三少爺命奴婢給你拿的衣服。”
“多謝。”紀浮荼拿起衣服,走進閣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