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半個月後，莫折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但因為疫情剛好湊到了年關，莫折考研的時間被推遲到年後，一切的計劃都被突發事件攪亂了。

莫折在回去和留下之間糾結，但還沒等他做決定，秦晟給了他第三個選擇，而莫折不假思索的選擇了同他回老家過年，疫情的封鎖慢慢解放，終於趕在年三十前一晚他們坐上了回去的火車。

秦晟的老家在離a市不遠的一個小鄉村，雖說是鄉下，但一棟棟彆墅建的比城裡還要大，秦晟的母親知道他們今天要回來，一大早就在村門口等著了，秦晟的媽媽是個地道的東北人，熱情的讓莫折懷疑秦晟到底是不是親兒子，直到見到了秦晟的父親莫折才了然，原來秦晟像極了他爸。

秦晟的父親是位南方人，以前在A大金融係做教授，退休以後才和妻子一起回的老家，秦晟的父親請莫折喝茶，和他聊他的畢業論文，莫折有一種覺得自己在參加畢業答辯的感覺，但比正式考試還讓他覺得緊張。

就在莫折快要受不住秦教授那嚴肅的視線，秦晟的媽媽救了他一命，“來來來，小折啊先吃飯昂，老秦你彆老拿你當教授那一套嚇唬人家小孩，幼稚，阿晟呢，去叫你兒子來吃飯，今早剛殺的雞，可好吃了，小折一會多吃點昂。”

被秦晟媽媽一提，莫折才想起來自己特意給他們準備的禮物還在秦晟車上，可彆悶死了，他一邊急哄哄的往外跑，一邊說：“阿姨，您等等，我還帶禮物了，我去拿！”

“啊？哎呦娃兒，慢點跑嘞！”

沒一會莫折就提著一隻被五花大綁的大鵝跑了進來，大鵝還在垂死掙紮，嚇了秦教授一跳，但這大鵝很明顯取悅了同為東本人的秦媽媽。

“哎呦這大鵝，真肥啊，哈哈哈，娃兒這禮可比彆的有用多了啊哈哈，有心了來快坐下先吃飯，啊晟呢？”

“哦，我剛看到學長在門口湖邊打電話，應該一會就回來了。”正說著秦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莫折送的大鵝已經正式入駐家裡的雞窩時嘴角不自覺笑了笑。

“哎呦，這回人齊了，來來來開飯了，開飯了。”

“新年快樂！”莫折看著一桌子的菜和人，他好像很久沒有體會過年味了，以前就算不是一個人他也總是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一樣，雖然現在在學長家自己也是個外人，但在這個遠離城市喧囂的鄉村裡，那些無形的束縛好像都消失不見了。

吃過飯秦晟依他媽的指令，帶著莫折在湖邊散步消食，遠處的空地上已經有不少孩子在扔鞭炮玩，家家戶戶門口都熱鬨的不行，莫折沿著岸邊筆直的走著，時不時晃悠的時候秦晟還會拉他一把。

“學長，謝謝你，帶我回你家過年。”莫折的雙眸裡是真心的感謝和溫情，直直的望進秦晟的眼裡，讓他有點不知名的羞愧感。

“怎麼突然說這個。”

“嘿嘿，其實你就算不帶我來，我也不會真的隻能一個人，但每年都去打擾我姐姐，我也知道我沒那麼受歡迎的，有時候我就騙他們說我有人陪，不回去了，但其實我早就沒地方可以回了，去哪都一樣，但今年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感激學長，你又照顧我，還帶我來你家，我感覺我都沒辦法還你這些人情了。”莫折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秦晟，卻看到秦晟側著臉看著遠處打鬨的孩子們。

他的側顏也很有味道，在瑩瑩的月光下，朦朧的讓人想親上去，如果他不拒絕的話，會不會抱住我的腰，然後另一隻手順勢拖在我的腦後，加深這個吻，他唇和懷抱的溫度，他探進口腔的那一瞬。

湖邊沒有什麼燈光，所以不走近根本沒人知道這裡有人在乾什麼，對岸是熱鬨的人群，而他們在陰影裡，也隻能在這裡……

“莫折？”

“啊！”莫折不知道自己盯著秦晟看了多久，有點慶幸燈光黯淡，看不清。

“湖邊風大，回去嗎？”

“好。”莫折跟在秦晟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剛剛在乾什麼，莫折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為什麼心裡不是羞愧，反而是不甘呢。

不甘每次隻能看著他，不甘他們之間永遠有距離，不甘未來自己會後悔錯過，但也不敢再無交集，人啊，為什麼總要經曆選擇，永遠有東西不是努力就可以拿得到的。

當天晚上莫折在秦晟家失眠了，他睡不著，不知道是因為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還是因為看明白了自己該死的懦弱，哪怕現在秦晟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間裡，莫折還是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遠，明明下定決心要試一試，但一想到秦晟的那雙眸子裡如果滿是失望，那他寧可就這麼當一輩子的朋友。

莫折不記得那天晚上他是怎麼睡著的了，他陪秦晟從年三十呆到了初五，六神無主的莫折終究是抵擋不住時刻出現在眼前的誘惑，選擇了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