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應該就跟武俠劇裡的桃花林差不多,每一棵樹都是一個陣眼。這可太普通了。紀萬寧心想。
武俠劇看的太多,這種小小陣法不足為奇。不過她肉眼凡胎,易被迷惑,恐走岔了路。
身旁這倆應該會,一般而言,修煉之人肯定會學陣法。
“你想出怎麼破解了嗎?”她星星眼地看著旁邊這個高大的男人。
“沒有,不會。”
“啥?”晴天霹靂!
“自家門敗落,師友各尋出路,一切全靠自學,這種,”隻見他歎了口氣道,“並沒有接觸過。”
“……書,書上總有的。”
“說來慚愧,看不大懂。”道行尚淺,還處在需師父領進門的階段。
“……無事無事,我們這不是還有小幫手嘛。”紀萬寧扭頭將希冀的眼光朝向無顏,“那你呢,小神獸?”
“額。”無顏慢條斯理地瞟她一眼,悠悠道,“這種一般都是妖怪陣法,吾可是修仙的,不一樣不一樣。”
“況且……”
“況且什麼?”
“吾有大任,不得在此停留多時,就送二位至此了。”
紀萬寧:“······”
“既如此,那便在此道彆,方才多謝相助。”容尹揖手道。
紀萬寧也跟著行了禮。
容尹還想使出原先破那處結界的方法,熟料光球剛一運出,就被吸入迷陣,隨後了無蹤跡。
看來,這陣法是有些難搞。
紀萬寧有些愁,觸著眉心一點紅愣神。
“我雖不知這裡這些妖會用哪些法子,不過應該大差不差的。”她喃喃道。
“嗯?你說什麼?”
她抬起頭,“破陣還需入陣,我們試一下吧。”
容尹看著她,神色凜然:“我知你想助我,但入此陣不是兒戲,我們尚不知對方是何人,貿然相對,恐怕······”
若是沒有自己,他應該不會顧慮這麼多。
“能否給我一張護身符?”
“一般來說,迷陣會伴有迷霧幻境,若強大一點的,會生出幻象,令人一步步被困其中。”紀萬寧緩緩說道,“我會保護好自己,你大可放心向前。如果發覺不對,及時退出就是。”
容尹略微思索,咬破自己手指,執起她的手腕,將血跡點在上麵。紀萬寧有些不明所以。
見他抿去唇上的一點嫣紅,又將手指殘餘血滴抹在自己手腕上。如此,二人間結了一縷隱秘的紅線。
身姿巋然,目光熠熠,“你是我帶進去的,我須得護你周全。”
紀萬寧神色恍惚。這個世上,除了大娘他們,就屬他對自己最好了。
正說著,他的紙蝶撲朔著飛回。
萬寧眼尖,“是少了幾隻吧。”
“嗯。”
容尹屏氣凝神,幾息過後,方道:“我知道應該怎麼走了。”
二人踏進迷陣,身前身後的事物飛速變幻,儼然換了一幅場景。刹那間,他們已尋不見回頭路。
此時,黃沙漫天,炎炎烈日,皮膚被灼得發燙。二人以袖遮麵,徒留雙眼分辨。腳下是細軟的沙,一踩一個坑。此情此景真實的不像話。看來布陣的人道行頗深。他們不由戒備起來。
“該怎麼走?”
“你知道為何紙蝶會少嗎?”
紀萬寧微怔,“是被發現了嗎?”
“是,也不是。”容尹將左袖遞到她身前,示意她拽著,“我們學術法的,會一種聞氣之法。一個人,總有薄弱之處,妖也不例外,除非力量深厚者可將自己的氣掩藏。方才經過探查,發現陣內,隻有一處地方氣澤厚實綿長,應是陣眼。等下我攻擊要害,你就待在我身後,以免陣眼一破,波及到你。”
日頭高懸,荒漠無垠,放眼望去,除了些許沙柳點綴,並無其他顏色。二人走了會路,察覺到不管從哪個方向走,看見的景色彆無二致。
容尹停下腳步,垂眸感知陣眼的方位。忽覺這四周氣均恒定,暗道一聲不妙。
“你看。”紀萬寧突然說道。
容尹順著她所指看去,驚覺迷陣裡時間飛逝。剛還烈日當空,現下已是落霞漫天,那橙紅的太陽逐漸接近地平線。
“車到山前必有路。”紀萬寧望著天邊的雲道。
“天快黑了,我們得加緊找法子。”二人還是決定追尋紙蝶的蹤跡,總好過在這裡轉不出去。
遠處似乎傳來了馬蹄聲。紀萬寧趕緊拉著他,二人立時停住步伐,凝神往來聲方向望去。
聲如震雷,塵土飛揚,二人下意識眯眼,就在辨認清來物的瞬間,一匹棗紅色的馬直衝衝地向他們奔來,追風掣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鐵蹄高高抬起,二人驚恐,迅速側身。
這馬並沒有刹車,也未改變自己的路線。
“嚇我一跳,幸好反應快。”紀萬寧回過神來,卻見容尹垂眸凝神,道,“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塵土。沒有塵土。”
確實,視線所及,明明黃沙彌漫,可挨的這麼近,都沒有被塵土撲麵,而且,周遭的風也沒改變風向。
”可我明明······”
容尹淺笑著,打斷了她,“戲開場了。”
他料的不錯。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便看完了幾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