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燭明算不得一個好妖,他仗著自己有本事,經常幻化成彆人的樣子捉弄他人。
我就是其中一個。
多年前,燭明把將將及笄的我騙回洞府,那時,我還是人。
我還記得是秋高氣爽的一日,好友白湖拉我一同去山中狩獵。
“白湖哥哥,不去靶場來這裡做甚?噢,你是不是在為後日的狩獵做準備啊,沒關係,打個獵而已,輸了就輸了,不必為此憂心,不管如何你永遠是城裡最優秀的小郎君。”
我與白湖從小一起長大,白湖不擅騎射,但總歸有些男兒氣性,若是輸的慘烈,恐怕他一時難以走出來,所以約我來幽山打獵也是情理之中。
“你慣會安慰我。”白湖悶悶道。
“哎呀,彆這麼愁呀,看我先給你打個樣。”
說罷,我拿過白湖準備好的弓箭,一揮馬鞭,林中鳥雀驚起,不約而同遠離此地。
我雖是官家小姐,卻不喜女工詩畫,反而對騎射津津樂道。大人們常說我是做將軍的料,隻可惜是個女娃娃。
誰說女子不如男?
看我搭箭挽弓,瞄準一擊。隨著一聲破嘯,不遠處,一隻兔子倒在地上抽動著受傷的足。
“成了!走,去看看!”
我將受傷的兔子抱進懷裡,這隻兔子並未中箭隻是受了點擦傷,卻嚇暈了過去。
“阿絮好本事,為兄自愧不如。”
“害,快彆失落了,吶,試試。”
白湖照貓畫虎似的彎弓盤馬,姿勢是一絲差錯也無,眯眸一瞄。
嗬,幾個來回,愣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眼看白湖的情緒愈加低落,我一心想安慰他,一夾馬腹,“看好了!”然後瞄準正四處逃竄的小鹿,眼睛一眨不眨,預想到小鹿奔走的位置後,自信地射出一箭。
小鹿應聲倒地。
我回頭朝白湖笑笑,可是下一秒小鹿又逃竄開來。
“!”
“阿絮你在這等我,我去追它。”說罷,馬腹一夾,白湖便沒了蹤影。
他們常來此山玩耍,算不上熟悉一草一木,至少也算半個山裡人。
因此,一會兒功夫沒見白湖回來我也不曾擔心。
一炷香過去了。
白湖依舊沒有回來的跡象,我這才著急起來,“白湖哥哥,你在哪啊?白湖?白湖?”
沒有回應。
繞了幾圈,回到原地,還是沒有見到白湖的蹤影,我立即駕馬飛奔下山,趁著天色尚好,要叫山下的丫鬟小廝們一道來找找。
隻是當路過一個岔口時,瞥見了熟悉的人影。
“白湖哥哥?你怎麼在這啊?”我上去就是一錘,“嚇死我了,你也不回來找我,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白湖直直地受了一拳,沒有躲開,“對不住,阿絮妹妹,我沒有找到那隻鹿,無顏麵對你。”
“這有什麼的,再打不就是了。”我看著他,發覺他甚是低落,於是小心翼翼地說:“白湖哥哥,那隻鹿甚是敏捷,怕是我阿兄出手也希望渺茫。”
“阿絮能否幫哥哥一個忙?”
“你說!”
“我剛看到這鹿往這處去了,你跟我一起去追好嗎?今天我想帶它回府。”
“好呀,你指路。”
我從未想過,眼前這個人,不是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