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烜赫害羞地低下頭，眼睛不知該往哪放，他把玉如意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床上的“謝石”見沈烜赫這幅純情的樣子，他興味地勾起嘴角，站起身，勾著沈烜赫的腰帶，領著他往自己身上靠。

“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謝石”湊到沈烜赫的耳邊，緩緩開口道。

他的聲音很輕，又帶著些許沙啞的感覺，就像是一瓤沙沙的西瓜一樣，甜的發膩。

緊接著，在沈烜赫看不見的地方，他張開嘴巴露出鋒利一排鋒利的獠牙，原本還精致的麵孔頓時變得猙獰可怖起來，他張嘴就要咬下去。

外麵一直看著的謝時已經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進入那個破幻境中好好教訓一下沈烜赫這小子。

然而就在那鮫人咬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睜大了眼睛，眼珠幾乎要跳出眼眶了，他推開沈烜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隻見那鮫人的心臟處，一把鋒利的匕首赫然插在那裡。

“為什麼？”鮫人不敢相信地問道。

“謝石不是你這樣的。”沈烜赫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平淡。

正準備進入幻境中的謝時被這幅場景給驚掉了手中的龍眼，他沒有想到沈烜赫居然這麼直接，幻境中的人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在沈烜赫劍刺進去的那一瞬間，謝時覺得自己幻視了，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處也跟著痛了一下。

這孩子，太狠了。

周圍的幻境隨著沈烜赫的那一劍如同破碎的鏡子般消散了，他十分冷靜地收回了匕首，看來他早已發現這是個虛妄的世界了。

隨著幻境的破碎，露出了一直在後麵看戲的謝時，沈烜赫看向謝時，眼中閃過了驚訝。

謝時此時的模樣實在是自在，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手裡還拿著一個剛剛剝好的龍眼，呆愣愣地看著沈烜赫，見沈烜赫看向自己，他才後知後覺地伸出手朝沈烜赫打了個招呼。

“嗨。”

那幅模樣與幻境中勾人的模樣完全不同，有一種呆愣愣的可愛。

沈烜赫不知為什麼，看見謝時這幅模樣，他笑了一下。

謝時不明所以地看著沈烜赫，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笑了起來，他快速地吃完手中的龍眼，站起身，“你小子笑什麼，一個破幻境還花這麼久的時間，我早就出來了。”

“沒什麼，謝石，你知道我的幻境是什麼嗎？”沈烜赫突然輕聲問道。

“哈？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謝時不知道沈烜赫為什麼要這樣問，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不能說實話。

“是一個美夢。”沈烜赫眼中有著藏不住的笑意，也不知他口中的美夢是指什麼。

謝時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沈烜赫心中在想什麼了，或許是孩子大了。

“謝石，你的幻境是什麼樣的？”沈烜赫問謝時。

“還能什麼樣，無非就是成為魔族那至高之主咯。”謝時胡謅起來十分順口，幾乎不經過腦子就說出來了。

但是就是在他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謝時才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魔族的至高之主不就是魔尊嗎？似乎在沈烜赫的幻境中，自己就是魔尊，還是要嫁給沈烜赫的魔尊。

謝時的表情微微僵硬，他裝作沒有無事發生的樣子扭過頭，指了指下一扇鏡門說道：“下一個鏡門出現了，我們該走了。”

沈烜赫點點頭，他跟著謝時走進了那扇門。

打開門便是兵刃相交的場景，很顯然，謝時和沈烜赫都不是那幸運兒，那個第二扇門就開到入霜鐘的幸運兒。

這個幻境是一場戰爭，戰況十分慘烈，遍地都是倒下的人，而且，很顯然，這是一場壓倒性的戰爭，因為倒下的大多是一方的人，是修真界的修士。

這戰爭與沈烜赫之前夢中的場景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幻境中的景象大抵是這場仙魔大戰的初期，修真界被魔族打得連連敗退的時候。

除了在夢中，沈烜赫從未如此真實地親曆這場戰爭，他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除了那些秘境之爭外，他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他對這場戰爭的了解都是來源於史書典籍的記載。

不知為什麼，當初那場戰爭的留影石全都被毀壞了，所以後世的弟子對那場戰爭實際上並沒有一個很清楚的概念，隻是聽父輩說過很慘烈，修真界的年輕一代和高階修士近乎折損了一半在了那場戰爭中。

但是直到沈烜赫進入這場幻境，他才親身感受到，原來竟是這般慘狀。

“你們在發什麼愣！”一個修士趕過來，遞給沈烜赫和謝時一人一塊石頭，“有什麼遺言趕緊說了吧，等一下可沒有回頭路走了。”

那修士說的十分自然，像是對不知道多少個人說過一模一樣的話，語氣平靜得仿佛不像是即將要赴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