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前一天下午,米味在外麵等岑燕川換衣服,出來時,他換了一身茶色西裝,更加休閒一點,少了幾分冷硬多了點閒適,沒有平時看著那麼不平易近人。
米味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挑了下眉,她今天穿的是白色上衣加黑色膝上裙,大長腿隱藏在駝色長筒靴中,為了搭配,外套也搭了件駝色休閒西裝。
兩人站在一起,猛地一看,倒像是情侶裝。
到了停車場,米味沒在車裡看見司機:“吳哥呢?”
“中秋,他想陪女兒,提前放了半天假。”岑燕川走到駕駛位。
又隻剩他們兩人了,總裁和助理,其實應該助理開車才對,從前一起出差時,米味也沒少開。
“岑總,不然我來開?”
岑燕川蹙眉:“不用。”
為了避開晚高峰,他們翹了幾個小時的班提前出發,不得不說這種和老板一起翹班的行為就是有底氣。
等到津市的時候,天剛剛擦黑。
米味提著給步怡萱準備的小禮品下車,兩人被領班帶著上包廂。
津市的溪亭裝修與帝都並無二致,隻是規模比帝都的要小一點,更雅致了一些。
兩人進門時,包廂裡已經有不少人了,淩鬱,霍辰逍都在,霍辰逍懷裡坐了個女人。
這次這個米味認識,是周若眠,女人臉上淡笑,卻總覺得她笑意不達眼底,一身清冷氣質出塵。
周若眠看見米味唇角幅度揚起,比步怡萱都要快地走過來:“味味姐,好久沒見了。”
米味笑吟吟:“是呢,最近還好吧。”她瞥了眼霍辰逍,跟著這樣的人,好不好似乎是顯而易見的。
周若眠神情說不上落寞,隻垂下眼:“挺好的。”隻要不貪圖感情,一切都挺好的。
“你們可算來了。”步怡萱向來不會讓場子冷場。
米味遞上手裡的東西:“祝步總開業大吉啊,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步怡萱才聞到香味:“挺好聞的味道。”
“自己調的彆嫌棄。”米味送的是香薰蠟燭,她沒事的時候喜歡搗鼓這些東西,用來送禮正好。
“怎麼會嫌棄,還是我們米味貼心,不像某人,空著手上門也好意思。”
這就是在點刺岑燕川了。
岑燕川單手插兜:“不是你請我來的,怎麼還要收禮?”
“人家參加婚禮都得給個份子錢呢。”
“你今天結婚?新郎呢?”
步怡萱:“……”
霍辰逍哈哈笑道:“怡萱,你歇歇吧,他那張嘴,什麼時候輸過。”
步怡萱眼神在岑燕川和米味身上轉了兩轉,她收拾不了的人,自然有人能收拾。
想到待會兒還要來的人,她已經迫不及待準備看好戲了。
岑燕川還沒說完:“我倆一起來的,你就不能算一份?”
“人家都是一家人才算一份,你和我們米味什麼關係啊?”步怡萱雙手抱臂,一秒轉換娘家人的身份。
岑燕川找了個地方坐下:“給她發工資的。”
回答滴水不漏。
步怡萱攬著米味的肩,誘惑道:“米味,咱不要他的臭錢,跳槽來幫我吧,津市分店你來做店長怎麼樣?”
步怡萱拋出的這個誘惑可是夠大,做店長不僅有工資還有分紅,溪亭在帝都開了那麼多年都是穩賺不賠的,津市的這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岑燕川還沒說什麼,霍辰逍搶先道:“怡萱你要是真把米妹子挖走,你這津市的溪亭還能不能開下去就不一定了。”
步怡萱故作驚訝捂嘴:“川哥不會真這麼對我吧?”
岑燕川雙腿交疊,黑曜石般的眼裡看不出喜怒:“你可以試試。”
幾人的眼神在無聲交流。
周若眠輕皺眉,往米味那裡看了一眼。
唯有淩鬱在狀況外:“怡萱姐,我哥就是開個玩笑啦。什麼時候上菜,我都餓了。”
他這麼一打岔,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就知道吃,先吃點零食墊墊肚子吧,還有人沒到。”
他們來的早,按照請柬上的時間,還有十幾二十分鐘。
周若眠拉著米味去旁邊講話,兩人遠離人群。
她小心地問:“味味姐,你和岑總……在一起了?”
米味搖了一下頭:“還沒有。”
沒有和還沒有一字之差,意思卻是千差萬彆。
“你喜歡他?”
“嗯。”對著周若眠,她沒什麼好隱瞞的。
周若眠緊咬著唇,隨後鬆開,右手不住地摩挲著左手手表上的表帶,臉上帶了點無可奈何的笑:“味味姐,你比我厲害,想清楚就好。岑燕川也不是霍辰逍,我……希望你幸福。”
岑燕川那麼優秀,米味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喜歡上他,一點兒也不奇怪。
米味揉了把她的頭發:“我會的。”她心裡無限感歎,米味在岑燕川身邊多久,周若眠就跟了霍辰逍多少年。
這六年,她眼睜睜看著周若眠如何清醒地沉淪,看霍辰逍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女人她依舊穩坐釣魚台,看她遊刃有餘地和霍辰逍調笑,米味都快忘記她曾經是愛淩的醫生,那個連講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實習外科醫生。
上次見周若眠,還是霍辰逍和一個女明星鬨上新聞,她約她出來喝酒,喝完後又像沒事人一般繼續笑意盈盈。
“總算來了,路上很堵嗎?”步怡萱從門口迎進來一個人。
“不賭不賭,是我遲到了。”聲音甜甜的,看模樣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打扮從頭發精致到腳,露出來的腳指甲上都閃著鑽,表麵在與步怡萱說話,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岑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