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會很熱鬨,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醫療器械,廠家賣力地做著宣傳。
作為口袋裡有錢的消費者,岑燕川被眾多人簇擁,各個光鮮靚麗的經理們紛紛變身雙十一銷售。
米味一路都在收名片,逛累了就去坐會兒喝咖啡,硬生生把展會逛出了大賣場的感覺。
該買什麼儀器自有專業人士去評估,岑燕川隻需要等著下麵人交上來評估報告再掏錢就行,並不需要多費心。
米味一開始還試圖聽懂那些專業術語,不過隻堅持了三分鐘就放棄了。
“你好。”
這打招呼的中文很蹩腳,米味回頭,看見一個藍眼睛白皮膚的男人。
展會裡不乏外國人,米味對外國人多少有些臉盲,尤其這個還是一臉大胡子。
她笑著用英語打招呼。
大胡子嘴裡蹦出來一句話,不是英語,米味能聽懂,是德語。
但她會聽不會說,她用自己僅會的德語打了聲招呼。
大胡子明顯眼睛亮起來,驚喜道:“你會德語,美麗的小姐,太好了。”
米味明白了,這德國人不是來推銷機器的,是來推銷他自己的。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東方姑娘,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您共進午餐?”
“不好意思,她中午有約。”岑燕川用標準的德語回他。
大胡子看了眼並不和善的男人,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德國人走開後,岑燕川雙手抱臂:“聊得挺開心?”
“才聊兩句。”米味撩了下頭發。
岑燕川的不爽就像那滾了的熱湯般,咕嘟嘟往外冒。
小助理太好看的結果,就是讓他更加煩惱。
“川哥?這麼巧,你也在這。”席書遠由遠及近。
“來參加展會,倒是席小二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來這?”
席書遠也是帝都從小長大那幫人裡的,他上頭有個哥哥,不需要他扛起家族事業,做了神外醫生,這兩年在海市醫院學習。
米味也是見過席書遠的,記得初次見席書遠時,就被他一身溫潤氣質吸引,他自然也是好看的,與岑燕川的清冷不同,席書遠戴著金絲邊眼鏡,給人的感覺很和善,會覺得他很好相處。
當時岑燕川是想把人挖到愛淩的,隻是席書遠想跟隨的老師在海市。
“今天輪休,陪人過來的。”席書遠笑起來很溫柔,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他身邊有個女孩,披肩長發,眼睛圓圓,看上去很文靜。
“岑少好,我叫甄迎夏,是甄家人。”甄迎夏沒有掩飾自己對岑燕川濃厚的興趣。
海市甄家,算不上根基深厚的豪門,這兩年在醫療行業冒頭很快。
海市距離帝都甚遠,岑燕川對於甄家隻是聽過,並沒有接觸過,略微點了下頭以示禮貌。
“岑少要在海市待幾天,不如由我做東,請岑少在海市好好玩一圈,也算是敬一敬地主之誼。”甄迎夏巧笑嫣然。
米味挑眉,這位甄小姐,膽子倒是很大。
“是嗎?甄小姐有空嗎,不會打擾到你們相親?”岑燕川語氣輕描淡寫。
“呃……不會,”甄迎夏表情尷尬,顯然沒想到岑燕川會這麼直接,“本來也隻是家裡長輩介紹,出來交個朋友。”
席書遠年紀也就比岑燕川小一歲,隻是他有個操心的媽媽,生怕兒子找不到對象,從幾年前起就樂此不疲地給他安排相親。
席書遠甚至都不敢回帝都了,結果他媽人脈廣泛給他在海市就安排上了。席書遠給了岑燕川一個眼神。
“我和書遠許久沒見了,甄小姐不介意我把他帶走吧。”
“不介意。”岑燕川都這麼說了,甄迎夏還能反對不成。
離開展會,他們找了個茶樓喝茶。
席書遠連連感謝,喝了口茶:“川哥,還是你夠義氣。”
“要催婚也不該催你啊,你哥不也單著呢嗎?”
“所以說他不講義氣。”席書遠想吐槽自家哥哥很久了,用忙事業來當借口,害得他媽力氣全往他身上使。
米味提壺給他滿上:“席醫生,請。”
席書遠這才注意到米味,看了好幾眼才確定:“米助?”
“您記性真好。”
“不是記性好,當時你陪著川哥堵人,印象深刻。”
米味不願回憶那段對席書遠圍追堵截的日子,那是岑燕川交給她的任務裡鮮少沒有完成的幾個。
他們許久沒見,應當有許多話要聊,米味自覺不當電燈泡,找了個借口出門轉。
“彆走太遠。”岑燕川囑咐。
“不會,就在外灘走走。”
席書遠鏡片後的眼裡含笑,敏銳覺察到他們不同尋常的氛圍。
米味離開後,他端起茶杯:“米助和以前很是不同。”
岑燕川眨眼:“我們這麼久沒見,你確定要和我聊我的助理?”
“我覺得也不是不能聊,畢竟與我有關。”
“和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要是結婚了,我媽不得更著急?”
岑燕川三指捏起茶杯:“那倒也是。”
這是默認了。
席書遠撫額:“誒,我又要發愁了。”
“你什麼時候也和霍辰逍一樣會作怪了?”
席書遠:“其實不止我一個人奇怪,當年其貌不揚的米助是怎麼在你身邊待那麼久的。”
岑燕川用人苛刻,是眾人都知道的。
現在甚至還……喜歡上了。
“米助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得了你青眼?”席書遠不喜歡八卦,卻是真的好奇。
岑燕川緩緩飲下一口茶水,溫熱的水劃過喉嚨:“她呀,特彆能忍。”
這一臉寵溺的語氣。
席書遠斂眉,輕搖頭。
外頭忽然有嗡嗡的聲音,茶樓位置很好,開窗就能看見江。
“今天有無人機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