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了,也該聊完了吧。
即使知道裡麵不會出什麼事情,米味心底還是忍不住泛酸水。
有那麼多話能聊嗎?
桌上廢棄的A4紙成了她的出氣筒,被揉得皺皺巴巴,然後被無情地丟進垃圾桶。
米味正打算折磨下一張時,祁安琪帶著滿臉疑惑出來了。
祁安琪並沒有離開,而是走過來問:“米助,岑總最近心情不好嗎?”
“不知道。”她硬邦邦地答,“怎麼了?”
“沒什麼。”要不是心情不好,怎麼會無聊地把她叫上來,又晾她半小時。
祁安琪一肚子困惑地走了,米味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這就找彆人互訴衷腸了?虧她還想著哄他,哄什麼哄,不哄了!
正好周若眠發消息約她喝酒,米味下了班就直奔“不夜”。
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儘情釋放著自己的情緒,台上熱辣的鋼管女郎掀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仿佛這樣便能帶走自己的憂愁。
周若眠把麵前杯裡的烈酒一飲而儘:“再來一杯。”
米味攔住了倒酒的酒保,換了一種溫和的酒給她倒了點:“彆喝這麼猛,會醉的。”
周若眠從前是滴酒不沾的,她是個外科醫生,酒精會讓她的手抖,現在的酒量,都是後來練出來的,她的酒量不算頂尖,這麼猛的喝法胃也受不住。
“霍辰逍又怎麼惹你了?”這不要命的喝法,除了那個男人,也沒彆人能勾起她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了。
周若眠搖晃著酒杯,盯著玻璃杯裡的酒液:“他送了我一家珠寶店。”
周若眠不做醫生之後,也不是全然靠霍辰逍養的,她迷上了珠寶鑒定和設計圖樣,還考了珠寶鑒定師證書。
一家珠寶店可不是小手筆,霍辰逍不會無緣無故地送這麼一份大禮。
結合她最近聽說的消息,米味有了不好的預感。
周若眠很坦然:“他要訂婚了。”
“眠眠,你……”
“味味姐,我沒事。”周若眠釋然一笑,“這都是我自作自受。你曾經想拉我出泥潭,是我自己放棄了。”
她從來清醒。
周若眠解開手腕上寬條手鐲,那裡有一道深入筋脈的疤:“你說,這麼深的疤痕都愈合了,我想出泥潭,是不是還有機會?”
她抬頭,已經是淚眼朦朧。
米味撫上那條疤,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條疤是怎麼來的:“來得及,什麼時候都來得及。隻要你想。”
米味時常會想如果她那時候沒有找霍辰逍去救人,周若眠與他是否就不會產生那麼深的糾葛。
“味味姐,你會幫我的,對嗎?”
“嗯,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兩個女孩相擁。
周若眠擦乾眼淚,為那個男人掉眼淚,不值得。
她看出米味也心情不好:“和岑燕川吵架了?”
這次換米味沉默了,猛灌了一口酒,簡單說了下事情。
“他也太過分了!還找人來故意氣你!”
“你也覺得他是故意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狗男人!”
“對,狗男人!”
兩人痛罵狗男人,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連旁邊的威士忌什麼時候見了底都不知道。
米味罵出了心底的委屈,覺得痛快多了,一時有些放縱,沒注意量。
周若眠又是一飲而儘:“味味姐,岑燕川……”周若眠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千萬……不要步我的後塵。”
趁現在,還沒有彌足深陷……
米味垂眸,周若眠所說的,正是她最害怕的,這也是她一直默默將這份愛戀藏在心底的最重要的原因。
酒精的侵蝕讓她的大腦轉速緩慢,她不想去思考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