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莉順著聲音轉移視線,卻還是什麼都看不見,“我不知道……哭了嗎?”
尤裡安沒有回答,他的氣息離開了她。
莫莉急忙伸手拉他,“去哪裡?”
“你的扣子掉了幾個,等一會我們就走。”
尤裡安撿起了扣子和緞帶,脫下自己外套包裹住莫莉,將她打橫抱起,“走吧。”
完成臨時標記的尤裡安冷靜到極致,他一顆不落找出所有掉落的紐扣,遮住莫莉的臉,踹開貨梯門,帶她從貨梯下樓,避開所有可能會上前問好的服務生,連自己的車也不要,從餐廳後門出去了。
一個優秀的執法者也會是一個可怕的罪犯。
尤裡安腦子裡忽然出現這麼一句話。
要在夜晚躲過巡警是非常簡單的,餐廳那邊也隻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隻要今晚過去,沒人知道他做了非法的事情。
而明天,他會帶莫莉去登記。
他抱著莫莉市政公園長椅上短暫休息,莫莉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呼吸很輕。
他低頭,和她隔著外套貼著臉,“莉莉……”
“什麼?”她的聲音低得好像囈語。
“沒什麼,睡一會。”
明天再告訴她。
他們要辦理婚姻登記,她要整理行李,要搬進他的家裡。
婚禮、宴會、還有傳說中的軀體依賴症,他都會處理好的。
夜班巡警會在淩晨五點下班,六點是白班巡警的上班間,他在這一小時的空當帶著莫莉走進公寓大樓。
本來他是不被允許進入Omega住所的,但更嚴重的事情都已經做了,這一點在他眼裡算不得什麼。
他找出莫莉藏在門口地墊下的鑰匙,打開門,把莫莉放在床上,給她脫了鞋子。
莫莉沒有睡,維持著極度平靜的狀態,尤裡安走到哪裡她的視線跟隨到哪兒,尤裡安靠近她,她就伸出雙臂。
尤裡安俯身擁抱她,“我該走了。”
“為什麼?”莫莉不理解。
“我要用辦公室電話向委員會致電,預約今天辦理登記,然後我會開車到樓下,就在平時那個地方等你。”總之不能讓人懷疑他昨天沒有回家。
莫莉看著他,直白地說:“可是我不想讓你走。”
她一秒鐘都不要分開。
尤裡安撫摸著她的頭發,在她眼睛、唇邊親吻,“我會很快。”
他到底磨蹭了很久,直到公寓管理人員快上班他才不得不走。
他關門的聲音讓莫莉莫名鼻子發酸,她下床走到窗邊,探身去望。
尤裡安沒有從公寓樓門出去,他從二樓走廊窗戶跳下,落在草坪上,幾步跨入了樹林消失了。
失落和傷心來得說不清原因,莫莉一遍遍擦掉自己的淚。
“太奇怪了……”
她沉浸在這種情緒裡無法擺脫,不斷看時鐘,計算尤裡安再回到這裡需要多久,其他事一件也乾不了。
時鐘走得緩慢,太陽好像凝固了不再升高,她的世界是灰色的。
不是說臨時標記可以調節心情嗎?
她這樣是需要重新標記,還是正因為被臨時標記了才出現異常?
莫莉想不出原因,一切都沒有意義。
直到微弱的好像幻覺一樣的香味出現。
涼爽春末,尤裡安的汗珠從頭發裡滾落,襯衫後背都是濕的。
他的信息素在警司裡橫衝直撞,帶著狂躁的火||藥味,第二監察室室長聞訊趕來,和其他人一起控製他,給他注射了抑製劑。
使用抑製劑後,他從暴躁變成了心煩意亂,懶得解釋自己怎麼會搞成這樣,也沒法去餐廳開自己的車,從警司裡隨便找了一輛沒上鎖的車就來了。
他才下車,莫莉已經從樓門跑出來,直撲過來,“尤裡安!”
尤裡安接住她,狠狠抱了一把,“怎麼沒有用抑製劑?”
莫莉搖頭,她的一顆心慢慢放到原位。
尤裡安摸她的臉,“怎麼是濕的?”
“因為你走了。”莫莉小聲說,“不走了好不好?”
尤裡安再次用力抱她,“先上去打針。”
“我帶在身上了,你給我打。”
尤裡安額頭又開始冒汗,第一針藥劑沒有注射進去,浪費了許多,他馬上拆開第二針,讓莫莉換了一隻胳膊。
第二針打完情況沒有好多少,他雙手捧住莫莉的臉胡亂親吻。
他們是一樣的混亂。
“正常嗎?”莫莉仰頭問,“大家都是這樣嗎?”
但是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