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簡直就像一台超級計算機。
肖恩趁熱打鐵:“那個團長說過千萬不要送錯,要是真的不對,我們現在還來得及去找其他人回來換。”
說起這個,莉莉反而清醒了,“但是團長也說過不能擅自打開或品嘗……”
“那個團長說的話裡也不是每一條都是死律吧?”肖恩說,“這裡的奇怪食物肯定不能吃啊,但我們開一條小縫看一下馬上合上又怎麼會被發現呢?”
莉莉沉默了。
跟送錯餐的風險比起來,隻是看一眼似乎確實風險更低。
“就看一眼,馬上合上。”莉莉終於開口。
肖恩得到認同,馬上小心翼翼的打開一條縫。
在看到裡麵的東西時,他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對,不對。”
裡麵是他從未見過的珍饈美饌,根本不是那團黑糊糊的讓人食欲全無的東西。
“什麼不對?”
“不是我看到的……”肖恩喃喃地說。
莉莉一聽也急了,“你是說真的拿錯了?那我們趕緊去換……”
話音未落,一股異香鑽進她的鼻子。
不知何時肖恩已經掀掉了餐盒的蓋子,開始狼吞虎咽。
“你在乾什麼!快點合上!”莉莉意識到不對,開始大叫。
但是聞到那種奇異的香氣、看著肖恩的樣子,莉莉殘存的理智也很快消失了。
好想吃……
回過神來莉莉已經無法克製地和肖恩一起瘋狂抓著餐盒裡的食物送進嘴裡。
……
涼月剛走到藝術家的籠子前,把餐盒送進去,就聽到遠處傳來短促的爆炸聲,但又迅速回歸平靜,幾乎讓人以為是幻聽。
出事了?涼月念頭一轉,打算去看看。
就在這時,藝術家發出一聲悲鳴,涼月感覺自己腦瓜“嗡”的一聲,不受控製地想要落淚,想要回到籠子邊。
好在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醒了她,“涼月,你來了?”
涼月轉過頭,驚訝地發現池青青居然就在這裡。
隨著池青青的出現,大象似乎有些害怕和懊喪,迅速停止發出那種悲傷的聲音。
涼月打量了一番池青青,確認她是完完整整的本尊,問:“你剛剛一直在這裡?”
“對啊。”池青青聳聳肩。
“和這頭大象一起?”
“對,等它表演一結束我就來找他了。”
“為什麼?”
池青青也露出了一絲迷茫的表情,“它讓我跟它一起回來。”
什麼叫“它讓我跟它一起回來”?
看起來池青青也不理解自己的行為,或許是被蠱惑了。
但是池青青看起來很正常,難以想象她已經不是人了。
涼月第一次對自己的推理產生了一些懷疑:難道單獨和動物演員相處不會有事?
她試探著問:“那後來發生了什麼?”
池青青歪著頭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能聽到這頭大象的心聲了,它說了很多悲慘故事,問我能不能救他。”
“你怎麼回答?”涼月追問。
“我說不行。”
……合理。
池青青繼續說,“然後它又問我不覺得它可憐嗎,我說確實。”
確實。
“它就安靜地看著我,然後過了一會這頭大象似乎很生氣?挺莫名其妙的。”
“反正後來它累了也就消停了,然後你就來了。”
池青青一臉無辜。
而涼月聽著她的敘述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圈。
如果池青青沒問題,那麼涼月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可能性:這個動物正在試圖通過喚起人類的情緒來害人,隻是池青青出於個人原因逃過一劫。
相由心生,境隨心轉——這句話可能暗示著她如果與這頭大象共情,她也會被同化。
涼月想起剛剛差點被那聲悲鳴誘騙不禁一陣惡寒,不知道其他動物那邊有沒有開始挑選受害者。
池青青居然沒事則表明,這個女孩可能比想象中還要白切黑。
她多愁善感的外表下,根本沒有共情能力。
池青青所表現出來的形象隻是一個“人設”,她對他人表現出來的同情根本就是滿足自己的想象。
本質上,她把其他人當作塑造自我形象的工具。
時間久了連自己也騙過了,但是隻有那個愛好獵奇,像談論吃飯喝水那樣談論他人之死的才是池青青的本我。
這麼想來,這個大象估計也是被池青青外表蒙騙了,選了個根本下不了手的加害對象……
涼月哭笑不得,最後說了聲:“沒事我們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