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鎮居民估計也不會願意收留他們這些糖粥鋪的人。
這些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涼月揉了揉不自覺蹙起的眉心。
現在謎團太多了，但關鍵問題隻有三個：
第一，這些居民為什麼畏懼糖粥鋪？這很可能和“二口女”的線索有關。
第二，那個詭異的屍體和糖粥鋪有什麼關係？
第三，如果這些小鎮居民不是受眾，他們應該向誰兜售糖粥？
如果能找到這三個問題的答案，車票和車門所在也就清楚了。
伊九的考慮與涼月不謀而合，兩人一邊走一邊低聲討論著。
忽然間，涼月停下腳步，“我們再去那一家問問。”
這戶人家也是窗門緊閉，看起來沒什麼特彆的，木門已經掉漆，上麵貼著的紅色對聯與福字也已經褪色，變得又薄又脆，似乎碰一下就會散架。
伊九並沒有提出任何問題，笑眯眯地同意了，甚至搶在涼月之前敲響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吱呀”一聲，門內浮現出一張表情僵硬的臉。
對上那雙缺乏生機的死魚眼，涼月感到幾分不適。
伊九麵不改色地說了一串滴水不漏的自我介紹，聰明地沒有提起他們在糖粥鋪打工，繞著彎打聽糖粥鋪。
對方一直麵無表情地聽著，沒有要趕人的意思，涼月提著的心慢慢放下。
沉默了好一會，那個死魚眼中年女人說，“吳老板是個好人。”
就這樣？
女人見兩人不走，又說了幾句，大致就是講了吳老板的一些事跡，證明他是好人。
這個女人不在圍觀的人群裡，對吳老板的評價卻不錯，耐人尋味。
為什麼小鎮居民對吳老板既厭且畏？
這個女人又有什麼不同？
對方和其他居民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彆。
涼月忽然開口問：“你要買糖粥嗎？”
女人聞言遲疑了一會說：“你有幾份？”
涼月向伊九使了個顏色，伊九馬上裝作剛發現沒貨的表情，麵帶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我們今天帶的已經賣完了。”
女人沒說什麼，卻似乎不太高興，在伊九和涼月提出其他問題前關上了門。
“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涼月看了看暗沉下來的天色道。
等他們回到糖粥鋪的時候，小邵一行人已經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了。
涼月出去的時候小邵也打算分了小隊讓他們出去打聽消息，不過九個人的隊伍，彼此又不熟悉，難免要扯皮一番。
涼月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們中的有些人根本沒走遠，就是等著搭便車呢。
對那邊的事涼月不關心，直接裝作沒看到，找了個遠遠的角落坐下。
沒過多久，林落等人也都回來了，神色各異。
涼月先問其他兩組人的發現。
林落和周燕表示自己一次性看到了居民口中的所有死者，現在感覺很不好。
不管他們的情緒如何，這可是一個大發現，涼月不由得精神一振。
林落和周燕走的方向和涼月正好相反。
在路上，他們正好遇上一行人抬著蓋著白布的人形。
按理來說，鎮上的居民對他們這些“外鄉人”避之不及，但是他們行色匆匆中誰也沒關注林落和周燕。
林落當下就決定跟上去看看。
周燕也算是明白這個高中生的厲害之處了：明明怕得要命還是能果斷決定跟上去，莽得很。
結果跟著這個隊伍他們就走到了小鎮邊緣地帶，堆垃圾的荒廢地。
那些人抬到了就直接扔在那裡，各自散了。
等這些人都走了以後，林落就上去看了一眼——這就是他們在小鎮上見到的那具屍體。
垃圾場的臭味和屍臭熏得林落頭昏腦脹，更惡心的是他很快發現旁邊幾堆爛肉白骨也是人的屍體。
這下他可就沒工夫吐了，和周燕忍著惡心數清楚了屍體，加上他們今天看到的新屍，恰好就是居民所說的三具。
前兩具已經變得麵目難辨，但是可以看到的是，他們腦袋後都有巨大的開口，裡麵是空的。
這些空腦人到底怎麼回事？林落真的不明白。
他很儘力地去理性思考，但是成群的蛆蟲、腐臭的屍體不斷在他眼前閃現，他真的很難去注意真正關鍵的部分，更難以冷靜思考。
周燕比他情況還更糟，她沒想到現在經曆的世界一個比一個重口，一進來就是高度腐敗的屍體，謎團還是從這裡開始。
現在想想，畸形人什麼的還真是小兒科了……
涼月暫且沒有解決他們兩人的疑惑，而且按他們現在的狀態，恐怕也不能跟上涼月的思路。
梅珀琋和言簡意這邊就很簡單了。
“有些人家不開門，但是還是有不少好心人的。” 梅珀琋第一句話就震得涼月說不出話：這就是運氣max的大小姐嗎？
按照言簡意的說法，梅珀琋敲的人家幾乎沒有不開的。
也是托大小姐的福，他們現在對鎮子和糖粥鋪總算有了大致了解。
迎祥鎮就是很傳統的江南水鄉的鎮子，這裡的人家不多，不過百來戶。
鎮子相對封閉，完全是個熟人社會，所以鎮子上發生的事情傳開不需要太久。
那個死者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不過看起來鎮上居民對這件事見怪不怪，態度冷漠得有些詭異。
糖粥在鎮上是很暢銷的食物，但鎮子上開糖粥鋪的隻有吳老板一個人。
以前是有其他糖粥鋪的，但是問到的人都含糊地表示“他們不是做這個的料”。
誰也說不上來吳老板是什麼時候來的，但是他們對吳老板的好評都是眾口一詞。
他們得到的信息就是這些了，但不止是涼月，其他人也都有同樣的疑惑：為什麼他們最初看到的鎮上居民對吳老板的態度和他們問到的情況截然相反？
“還有，鎮上那些人真的喜歡糖粥嗎？” 梅珀琋嘀咕，“我看根本沒人來糖粥鋪，還需要我們去推銷呢……”
涼月眸光一動，心頭浮上一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