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以後,外麵就看不到裡麵的人了。
周燕雖然也有點唏噓,但也沒有太多難過。
萍水相逢,大腿死了沒事,她自己還活著。
雖然殘酷,但是在這輛列車上,能顧上自己就很好了。
列車上多的是情侶反目兄弟相殘。
然而,就在這時,前麵走廊上晃過一個人影,周燕忍不住小聲驚呼:“涼月?”
是看錯了嗎?
但是那黑得沒有一絲雜質的長發和纖瘦挺拔的背影,她沒有在其他任何人身上看到過那種隔著背影都散發出的清冷氣質。
但是對方根本沒注意到她,而是在跟什麼人說著話。
周燕的角度看不清他們,她正想走過去確認,卻喉嚨一痛。
她驚愕地捂著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下巴下麵多出的箭頭。
溫熱的血液嗆進氣管食管,溫熱腥甜。
周燕最後隻有不甘:明明已經在站台活下來了!
那些人為什麼對她一個小角色那麼窮追不舍?
她來不及想明白這個問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涼月似乎聽到後麵的車廂傳來奇怪的聲音,然而她回頭的時候什麼也沒有。
此時,周燕的屍體倒在座位後麵,一個女人蹲著搜著她的身。
女人很快流露出不滿的神情,“這個廢物,還是什麼都沒有啊。”
這個女人抬起頭,一張精致的臉上卻是狠戾的殺氣。
如果涼月看到這張臉,一定能發現,她和趙蕾竟有五六分相似。
……
“怎麼了嗎?”
“沒事。”涼月搖了搖頭,視線重新回到麵前的少女身上。
和她說話的是在第二站曾遇到過的老熟人,池青青。
涼月一上車就遇到了池青青,對方熱情地向她打招呼,絮絮叨叨地說這次站台多恐怖。
看起來池青青才是一個正常的高中女生。
涼月麵上和她正常說著話,卻深知對方雖然看著人畜無害,但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弱小女高。
不過,池青青沒有對她表露出過惡意,涼月也不會把她往壞處想。
此時涼月的心思還在其他地方:其他人回來了嗎?
涼月在敲門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退路。
最壞的打算就是她會成為送上門的“糖粥”。
涼月看到的怪物隻有一張嘴巴,也沒有偽裝成正常人的能力,所以她懷疑那才是二口女的真身。
如果是這樣,那些小鎮居民其實是被寄生而已。
在外麵,它們還保持著正常人的樣子和生活習慣;但是,那一邊的怪物是不是會如同毫不掩飾的怪物外表一樣,更加直接殘忍地掠食人類?
涼月雖然不是百分百確信,但是對於找到列車門七八十成的把握。
隻是她清楚,敲開那扇門的人注定凶多吉少。
不過,她還有通票,在這種境況下,她寧願自己去做。
更何況,她也是唯一一個看到過那些怪物、聽過那首童謠又全身而退的人。
幸運而又不幸的是,涼月的猜測基本是正確的。
這次她在腦後陰冷襲來前,撕開了通票剩下的一半虛線。
……
這些涼月都沒和池青青說,對於為什麼沒和其他人一起回來她含糊搪塞著。
就在這時一陣吵鬨聲打斷了她們的閒聊。
“不要再哭了!”
“你留在那裡有什麼用?她會希望你去送死嗎?”
這個熟悉的聲音……
涼月匆匆向池青青致歉,離開了池青青身邊。
她身後,池青青收起人畜無害的可憐表情,嘴角掛上一絲玩味的笑。
涼月果然沒有聽錯,說話的正是言簡意和梅珀琋,背對自己哭得淒淒慘慘的正是林落。
言簡意自己紅著眼眶還在訓林落:“你也該……”
但話沒說完他就像見了鬼一樣呆在那裡,怔怔地看著迎麵走來的涼月。
梅珀琋隨後也看到了涼月,一反平時的優雅作風狠狠拍了自己兩下。
林落哭得投入,好半天才發現另外兩人狀態不對。
一回頭,林落也傻了,嘴巴張得下頜差點脫臼。
涼月見不得他眼淚和鼻涕都快流進嘴裡的狼狽樣,提醒說:“你先擦擦臉,我沒死,你們聽我說。”
但她還沒說什麼言簡意就撲過來抱住了她,給她整無語了。
涼月麵無表情地推開他,就算是gay也注意一下男女有彆好吧。
梅珀琋似乎也想衝過來,但是大小姐畢竟還是大小姐,終於還是含蓄一點。
林落在涼月說話以後手忙腳亂地擦著臉,心裡懊悔自己剛剛的樣子太傻了。
但是涼月沒注意他這些小心思,把自己直接用掉通票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
她說得輕鬆,但是身旁三人感動得要命。
先不說涼月此舉風險多大,這張珍貴的通票就這樣為了拯救大家用掉了,涼月果然就是麵冷心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