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漁大人,你,你的課補完了嗎?”我站直了身體,慌忙間找到一個問題。記得不錯的話,他本月還得補五天課。
“嗯?”他頓住,想了想,說,“沒有。”
“你要先把六月的課補完。”我儘可能溫柔且堅定地說著,他應該能聽懂我的意思。
他從床上坐起,失落無語。
我卻舒了一口氣。
……
“咦?這是什麼?”他無聊翻出了我塞在被子裡的內衣,拿在手裡端詳。我臉一陣燒,立即去奪,“這不是什麼,快還我。”我喊道。
他一個閃躲起身,踱到了衣架邊,卻看到了上麵掛著我的運動褲,他翻開了褲上的裙擺,那運動褲是帶著包臀裙擺的。
“它倆很像,”子漁認真研究後說,“這個怎麼穿法?是穿在裡麵嗎?“他抖著手中那塊三角布料問我。
我嗯了一聲,感覺臉燒成了紅霞,好在月光朦朧,遮擋了我的尬尷。
“公子單要我準備馬褲,以備騎馬之用,應該就是你這種褲子。”他突然想起了這件正事。
“對,就是這種褲子!”
我趕忙附和,心想不愧是沒見過褲子的古人,第一反應是好奇!那我還尷尬什麼?
我們討論的褲子,其實是一個很學術的問題。
“灼,可不可以為我製褲?”他來到床邊,托著我的三角布料,卻笑得曖昧。
我伸手迅速取走了那塊布料,大大方方回複他:“可以。”除了西土的裁縫,就隻有我會做褲子了,馬術課時間緊迫,答應他吧。
“好。”他開心地笑著。
……
我取來一細布條,為他測量尺寸,他配合得伸展手臂,我先量了腿長。
“需要脫衣嗎?”
“不不,不需要。”
再量腰身。我拿布條圍住他的腰,他低首,胸前的交領往下開口更大了,我隻得閉上眼睛…
“灼,我想就這樣陪著你。”
“子漁大人,量體不能說話,一呼一吸都會影響圍度。”
“奧。”
腰圍測完得出結論:他看上去顯瘦,實際是有肉的。
“臀圍你自己測。”
“我不會。”
“不會就測不了,褲子也做不成。”我把布尺遞給他,態度堅決,這是我的底線。
“灼,何以嚴苛至此?”子漁驚訝道。
“子漁大人此話差矣,你貴為王子,我為貞人,主賓有彆,男女亦有分,灼豈能隨意僭越?”我回得錚錚有詞,氣勢上不能輸。
子漁挑起眉毛看著我,半晌找不到駁斥的理由,隻得悻悻然取了布尺。
“還有腿圍,量好告知我。”待他量完臀圍後,我緊接著說。他又乖乖去量腿圍,完了把布尺遞給我,埋怨道:
“灼,可還算滿意?”
“十分滿意。”我笑著回他。
我記錄好數據,他還坐在床上。
“子漁大人,入夜了。”我逐客令已經很明顯了,但子漁不為所動。
“你明天還要去上大學。”我提示。
子漁起身,收緊了領口,憂憂然走到我身邊,低吟:
“月清兮覺冷,
茶芬兮返苦,
漁心誠兮,誠兮…傷矣……”
我怔住…他真的生氣了?
我糾結,理性和感性又開始打架了,要穩住,不能去道歉,不能哄,要他知難而退。可是,看著子漁拖著落寞的背影,走出我的房門,我又心有不忍…
“子漁大人!”我朝他喊道。
“什麼?”他回身亦驚喜。
我走到他的麵前,認真地說:“大學實戰課凶險,子漁大人須分外小心,灼也會日日於神廟為子漁大人祈禱。”
他笑笑說:“明白了。”
“還有,灼會為子漁大人做出最好的馬褲!”我誇下海口。子漁笑出了聲,方才的落寞似乎一掃而儘。
“好,安寢吧。”
“安。”
我終於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