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月思卿衝他盈盈一笑,搖搖頭。
夜玄臉部線條柔和了幾分,抓住她的手一帶,便將月思卿給拉坐起,他那緊致結實的身軀也挪了幾步,兩人挨得極近了。
“煉藥上還得努力。”夜玄抬手扶住她的兩隻肩胛,沉穩有力地揉捏起來。
疲憊酸楚的肌肉得到了緩解,立刻鬆懈下來,一股溫熱的電流擴散向四肢百骸,月思卿舒適地眯了眼。
有人按摩果然舒坦啊!
不過,他的話卻不怎麼教她喜歡。還得努力?是指他對今天的結果不滿意嗎?
她不禁微嘟紅唇問道:“哪裡做得不好嗎?”
夜玄手法巧妙,勁道適中,邊揉邊說:“對你來說很好的成績了,一般人也難以做到。但不可驕傲,眼光放長遠點,向前看。”
雖然他的解釋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月思卿卻不甚高興,這家夥,不讚她一番便罷了,說了幾句好話還偏偏加上幾句警告,讓她得勝的熱度直接降去一半。
“偽心!”她快速瞪了一眼夜玄,吐出兩個字。
夜玄手上動作一怔,嘴角輕勾,也不惱,卻也不解釋。
“彆把我當作你學生,你多幾句鼓勵的話不行麼?”月思卿朝他撇撇嘴,但抱著對某夜態度極大的期待,她還是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看著他。
夜玄那雙黑沉的眼睛挑起一絲危險的弧度,回望著她,手上力道微微加重:“誰當你學生了?你看過我給學生做這苦力?嗯?”
最後一個字,他的音拖得很長,質問的意思倒極明顯。
聽他這麼一說,月思卿的眼睛止不住笑彎,一麵享受著他的服務,一麵軟軟說道:“可是我要讚美!”
夜玄手底又是微重,正摁在她兩肩的穴道中。
月思卿感到一陣麻癢,不禁“咯咯”笑起來,掙著肩膀躲開他的雙手,一溜便鑽進他懷裡。
懷抱一滿,夜玄的臉色極為柔和,雙臂緊緊攬住她的腰,低頭與她鼻貼著鼻。
月思卿不說話,隻是瞪著他。
夜玄輕輕一笑,蹭了蹭她的鼻子,柔聲道:“很好,很棒,很出色。”
“原來你也會讚美人!”月思卿滿意了,一笑,翻了個身,就勢在座椅上躺下,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夜玄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聲音帶著心疼:“睡吧,我給你揉揉。”
說著,他又將雙手移在她的肩頸上,隻是揉捏的動作更輕了。
“嗯。”月思卿無比滿足地回答道。
用不著什麼甜言蜜語,就這樣,她心中已經很甜了。
剛閉上眼沒一會兒,那雙眼又“蹭”地一聲睜開,沒有起來,翻向後方的夜玄,疑惑地道:“你身上有血腥味兒。”
夜玄僵了會兒,失笑道:“胡說什麼呢!”
“真的。”月思卿這會兒才翻起身,托腮看他,目光肯定,“彆瞞我,這味兒可瞞不過我。想當初,我在狼群中時,一點這種氣味也不敢留。”
“狼群?”夜玄挑眉。
“彆轉移話題!”月思卿打斷他。
夜玄無奈地聳聳肩:“可能是彆人傳給我的吧。”
“你才胡說了!”月思卿狠狠盯住他,“除了我,誰會近你身?還是說……”
她的雙眼驀然一眯,聲音變得冷沉起來:“你剛與彆的女人接觸過?”
“沒有,怎麼可能!”夜玄立刻否定,臉上也收斂了幾分玩笑意思,嚴肅了幾分,生怕叫她誤會了去。
而月思卿心裡頭也是不信這事的,可她也相信自己的鼻子。
眼珠子一轉,她掀開窗簾,衝外頭叫道:“皇冷!”
夜玄見她還想叫出自己身邊潛伏的暗衛,嘴角抽搐了兩下,也就隨她去了。
皇冷和皇暗確實在半空中飛行跟隨,聽到下麵的叫喊聲,兩人對望一眼。
“小姐叫我,要下去嗎?”皇冷低低道。
“你說呢?”皇暗猶如看個傻瓜一樣看著他,一字一字地反問。
皇冷這人平常沉穩是沉穩,但腦子靈活性稍微差點,一心死忠夜玄,遇到有些事情時就會猶豫不決。
皇暗見狀一腳踹在他屁|股瓣上,送了他一程:“滾下去吧,你敢不去,想找死嗎?”
夢思卿在主子心中什麼地位你不清楚麼,肯尼迪那個老糊塗就是前車之鑒啊!
皇冷直接被揣到車窗邊,他趕緊振動背後翅膀穩住身形,頗為尷尬地看向窗前少年裝扮的月思卿:“小姐。”
果然叫來了,月思卿心裡一喜,回頭衝夜玄做了個鬼臉,一臉得意之色,轉身將頭探出車窗,看向皇冷,說道:“皇冷前輩,我想問幾個問題,你會如實告訴我嗎?”
皇冷雖說腦子不太靈活,但也隻能稱之為反應稍慢,腦子卻一點也不笨。
聽月思卿這麼問,他心中便生了幾分警惕之意,想了想,收斂雙翅,坐到車夫身旁的位置上。
月思卿動作也快,放下窗簾,將門簾給挑了起來,笑盈盈地望著他,等他回答。
皇冷不敢怠慢,陪著笑道:“小姐儘管問,我自是揀知道的回答。”
月思卿那是什麼人?她久居高位,早就是個善於揣摩人心的人精!一眼便看出皇冷態度閃爍,有些勉強。倒也能理解,他的正主兒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皇冷才會如此拘束。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
她眉眼一挑,略微沉思著。
這時,夜玄輕咳了一聲。
那邊皇冷卻有些沉不住氣了,眼角不停地朝夜玄瞟來,心中如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主子啊,你趕緊給個明確提示吧!你們到底是要鬨哪樣?
月思卿瞅了夜玄一眼,問出第一個問題:“今天,夜導師是不是和人打鬥了?”
皇冷一呆,小心翼翼地掃過夜玄的臉,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倒是會答。月思卿想了想又問:“那是你們和彆人打鬥了?我剛在馬車內嗅到血腥味。”
“血腥味?不至於吧,我怎麼沒聞到?”皇冷吸了吸鼻子,一臉茫然。
月思卿轉過身,突然幾步挪到夜玄身邊,將一張臉湊到他胸前,東聞聞西嗅嗅,心中越發肯定起來,從他懷裡抬起頭道:“確實有,而且在他身上。”
殊不知,此刻皇冷心裡已經震翻天了。
夢思卿膽子好大!
嘴角不由浮出苦笑,在主子身上摸來摸去再聞來聞去,大概也就隻有她敢了!難怪……
“我不清楚。”皇冷搖頭。
見他一直這麼答,月思卿眉頭一皺,說道:“好了,皇冷前輩,多謝你了!”
“不問了?”皇冷訝然。
“你的嘴咬得那麼緊,我問得出來嗎?”月思卿哼了一聲,撩開門簾便要出去。
“小姐這是到哪去?”皇冷有些心虛地問道。
“馬車到了,你說我到哪去?”月思卿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地說道,“彆跟上了!”
身後剛跟著跳下來的夜玄摸了摸鼻子,這……是生氣了嗎?
皇冷可憐兮兮地看了他一眼,弱聲為他解圍:“主子,她說的是我。”
作為天下好忠臣,就要在主子尷尬的時候,將令他尷尬的事攬到自己身上。
夜玄在原地站了片刻,說道:“回學院吧,讓她睡會兒。晚上不是還要進宮嗎?”
說完話,他轉身回了馬車。
皇冷微鬆口氣,話說,擠在兩人中間真是不好受啊!
月思卿邁進夢娘住的小院後,聽到身後馬車馳去的聲音,心中又有些失落,不知是為了哪件事。
她的“狗鼻子”稱號雖然有點難聽,但卻極是實用。前世,誰受了點小傷都瞞不住她。她百分百確定夜玄身上有血腥味,不管是他的,還是彆人的,她都想知道。換作其他人,她會這麼想知道嗎?誰吃飽了撐著管這些鳥事!要不是關心,她至於嗎?
她不知道便罷了,知道了,再瞞著,那就是欺騙了。
也許,他不願意說,還是因為她不夠強大嗎?嗬嗬,她確實很弱小啊!
月思卿發了半天呆,見屋子裡沒有聲音,估計夢娘這個時間應該在午睡。否則,她早就喜笑顏開地跑出來了。
夜玄倒是聰明,知道送她到這兒來避人耳目。
但她是不打算進去了,在院角的小屋內換了一套女裝,摘了麵具,隨便挽了頭發,便出門叫了輛馬車趕赴皇家學院。
離開前,她看到呂濤一直眺望著自己,由於身份關係不好上前來與她敘話,她正好回去找他聊聊。就像她剛才所說,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了,她必是托盤而出,當然,隻對親近之人。